我沒有想到今晚這趟來的這麽值。

信息量大的我根本無暇消化,震驚一個又是一個。

“周揚?”我忽然想到陸應川屢次想開口,最終又沒說出的話,難道他本身就知道周揚的一些事?

可我又自我否定,不可能得,如果按照陸應川的性子,知道周揚跟徐簾認識,還可能跟他過去的事情有交集,無論如何不會由著我跟周揚保持聯係。

周揚見徐簾已經失態,滿口胡言亂語說了這麽多,像是也煩躁,忽的加重語氣,瞪著徐簾,“你還沒瘋夠!瞎說些什麽鬼話!”

顯然,他沒料到徐簾會把他抖出來。

大約他不想讓我清楚自己跟徐簾的關係。

可我現在按耐不住了,偏拉著他的袖子追問,“到底什麽意思?你跟徐簾認識,你們約好了什麽?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對嗎?”

難道真的為了錢?

但錢跟徐簾有什麽關係。

“薑泠,你不要聽她胡說——”

他話還沒說完,徐簾卻癲狂的大笑起來,“你怕了,男人果然沒一個靠得住,好好好周揚,你是孬種你不敢說,那我來說吧!”

徐簾趁著他跟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忽的語速加快,報複那般看著我,“薑泠,你以為的新男友看樣子也是個不靠譜的,周揚他根本不喜歡你,對於你的情況也早就了解,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他!他早就知道你懷孕了!”

“徐簾!”周揚顯然急了,也很惱火,上前要堵住徐簾的嘴。

可徐簾反應也快,揚手一個杯子往他臉上砸去。

周揚躲避不及,腦袋被砸中,額角很快流血!

我嚇得尖叫一聲,整個人都傻了!

誰能料到,本來我以為徐簾針對的是我,現在竟然跟周揚動起手來了!

“薑泠,我告訴你!當年死的學姐姓周,叫周芳,猜到沒!你說她跟周揚什麽關係!”

周芳......

一個姓,那隻有可能是家人!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揚。

談不上生氣,完完全全隻是震驚。

見到一切來不及收回,周揚忽的站在原地不動了,任由著血流下,模糊他的視線。

他卻看著我,像是想解釋,可又不知從何開口。

而徐簾樂的看到他現在這樣,反而大搖大擺坐下去,“那個周芳是他的親妹妹,怎麽樣,跟他認識這麽久,周揚從來沒跟你提起過這件事吧?因為他害怕被你知道,被你看穿!”

“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報複陸應川!”

隻是這樣?

怎麽回事,真愛跟我就隔了山海,一輩子追求不到?

我站在那兒,驚嚇過多,已經沒了反應的力氣。

想到前世種種,想到夢境的暗示,我一直以為這是命運的指引。

看來我也沒錯,確實是命運的指引,但引導的不是我要尋找的愛情,不是對的人,而是另一個跟我有關的無辜的,我再也無緣得見的女孩。

周揚,是陸應川那件往事裏不曾露麵的關鍵任務,周芳的哥哥?

“你別聽她瞎說,我承認一開始接觸你是有這種想法,但後麵不是這樣,跟你在一起和我妹妹的事沒有一點關係!”周揚慌了。

看我一點動靜都沒,他著急的上來抓著我的手,安撫我,“你冷靜,深呼吸,不要激動,薑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我真的沒有要報複誰,我對你是認真的!”

可是解釋有用嗎?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戀愛腦了,不會由著男人兩句話就被哄騙。

況且這件事太大了!我怎麽相信周揚真的釋懷?

這一切分明就是算計過的!

我揉了揉腦袋,疲憊的,“我得回去了。”

沒辦法在待下去。

今天就算還有什麽了不得的內容,我也不想聽了。

打住吧。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這扇門的。

隻記得一路都站不穩,是周揚扶著我,把我送上車。

開車送我回去的路上,他跟我說了好多好多。

我聽進去了一些,又忘了一些。

腦子一直不在狀態,無法靜下心思考。

周揚不放心我,沒顧我的阻攔,給我送到了家門口。

沒有意外,陸應川也在。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可誰也沒嗆聲。

陸應川看出我狀態不好,上前來,當著周揚的麵把我抱起,轉身回家。

放我在沙發,他吩咐文姨倒了熱水過來,哄著我一點點喝下去,又吃了點東西,見我精神好一些了才開口,“出事了?”

他不曉得我去幹嘛了,我也不打算告訴他。

隻是回頭來,安安靜靜的凝視眼前人,忽的問道,“你以前跟我說,周揚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錢?”

陸應川完全不知道周揚的背景嗎?

看他緊擰的眉眼,似對我擔心,“是,你跟周揚怎麽了?他動你了?”

說到這句,陸應川明顯的發狠了,眉眼裏的戾氣壓都壓不住。

我擺擺手,“沒有,他很紳士。”

當然,我誇周揚也讓他不高興,所以氣氛一時焦灼。

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隻是接著問,“你為什麽會覺得周揚接近我就是為了錢?做醫生的條件也不差,周揚很缺錢嗎?或者說,你有別的理由,但是不方便告訴我。”

說不清自己心底怎麽期待的,好像希望他知道一切,然後跟我坦白。

卻又希望他別知道,安安靜靜的讓往事沉寂。

陸應川弄不清我的想法,看我的眼神也很複雜,“你還是關心他。”

“我不是,”我也沒力氣跟他爭論這些,實在是煩了,“我就問你,為什麽覺得他是要錢?”

現在的陸應川倒是很不想我發脾氣,注意力被拉回後很快斂了方才的戾氣,認真道,“他爛賭,為這事差點丟了工作,這事周揚一定沒跟你說過。”

沒錯,周揚確實不曾告訴我這件事。

但今天,他在車上說了。

對於他的過去,他說他已經全部坦誠,希望我原諒他的隱瞞,因為卻有原因。

我當時腦子很亂,沒回答。

可現在麵對陸應川,我有別的問題想問,“因為他賭博,敗光了家產,老房子都賣掉了,對吧?”

“你知道?”他見我波瀾不驚,反而一些著急,“你不會想著這樣的男人值得你依靠?”

“我不需要依靠誰,陸應川,”我主動抓起他的手,“可你隻把注意力放在他那些表麵行為上,難道不知道周揚為什麽會爛賭,又是否真的因為賭債賣了老房子?”

“他一個大好前程的主任醫師,為什麽會走上那條路,你沒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