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
不是不對,而是太對了。
就好像這還是我的家,隻是很久沒人居住。
但是我分明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徐娩明明在。
她不是跟陸應川同居了嗎?
那會離婚,房子不在我的名下。
想到這,我又問,“這房子是誰的?”
文姨可能沒理解我的意思,笑著回答,“當然是您跟先生的。”
“我是說,房產證上的名字。”我強調道。
可能覺得這個問題很突然,而且涉及財產,文姨不敢亂說,便搖頭,“這個我真的不清楚,我隻是負責照看家。”
想來也是,為難她了。
我便又想起另個問題,“徐娩呢,她不是搬進來住了?”
這個名字應該是我們的禁忌。
所有人都不喜歡提及。
文姨臉色一變,忽的緊張,“沒有沒有,她怎麽會來,這是先生跟太太的家。”
是嗎?
我無法判斷文姨說的是真是假,但料想逼問她意義不大,索性作罷。
倒是又想起另一件事。
我轉過頭,神情嚴肅的看著她,“文姨,你跟徐娩一家是認識的吧?”
重生後,我跟文姨聊起過徐家,我記得她說自己跟黃蘭芳曾經是鄰居,之前我們討論過出軌的事。
是文姨告訴我,說黃蘭芳遭遇過這些,所以痛恨小三。
也因此,徐簾始終不肯相信徐娩的所為。
但這些事,現在的文姨肯定沒有跟我說起過,若是我說的沒錯,確有此事,那就更加證明重生不是幻夢。
而是有什麽我沒理解的情況,或者內涵。
聽到我這麽問,文姨果然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太太,您怎麽會知道?”
我一顆心終於踏實。
很好,我沒有白活。
我笑笑,也顧不上自己在文姨眼裏有多麽神奇,隻管繼續,“黃蘭芳是你的鄰居,你們以前打過交道,對嗎?”
文姨表情一整個失控,“是的太太!可是這件事我沒有跟其他人講過,難道是我去醫院的時候跟您說起過,”可她又搖頭,自言自語,“不可能,不對,我不會在您麵前說這些。”
“我從別人那裏聽說的,”我也不想嚇壞文姨,於是安撫道,“沒事了文姨,我已經出院,就想回家住住,你忙你的去吧。”
文姨還處在震驚中,聽我發話,如獲大赦,趕忙的從我身邊跑走,一路上還在喃喃自語,似乎覺得我有點兒神算子的感覺。
在家裏住了一晚上,我感覺精氣神十足。
裴靜榕是大早就來接我的,說是想多陪陪我。
但我知道,她是關注著我的精神狀態,怕萬一還有意外。
我很感動,無論何時何地,什麽情況,裴靜榕總是無條件守護我的人,是我的堅強靠背。
我跟她出門,卻發現車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涵哥?”
聽我開口喊他,沈涵相當意外,神色複雜的盯著我,“你當時渾渾噩噩的,其實潛意識裏還是記得我們,也知道我們在跟你說話的,是嗎?”
不然無法解釋我怎麽一個個都認得,而且還表現的很熟悉。
我點頭,“嗯。”
管他的,先糊弄過去再說。
“沈涵有點公事要見陸老板,我就說幹脆一起去。”
有他在,裴靜榕可以在後座安心陪我。
我們聊了很多,大部分時候都是她在說。
說的天南海北,關於這段時間大家的遭遇,無論我是否認得的,都當做八卦講給我聽。
我也確實耐著性子聽,竟意外發現其實很多事都跟我重生後遭遇的一樣。
雖然故事裏沒有我,但內容沒發生變化。
比如鬱書確實回國了,而汪姐的培訓機構確實走了線上教育的路子。
“涵哥,你的女兒是不是也出國了?”想到這些,我自然忍不住問問當事人。
也說不清什麽心理,真有點神機妙算的感覺,很想知道一切是否如我所知。
哪怕我不該知道,可我忍不住要分享,驗證。
沈涵愣了下,但沒有文姨表現的那樣浮虧,隻笑道,“沒錯,之前去醫院看你時,我跟川說過這事,沒想到你聽進去了。”
他能這麽以為,我覺得也不錯。
總好過更玄學的解釋。
“涵哥,你怎麽想到去醫院看我的?”出於人情,一開始他去去醫院也就得了,怎麽會到了療養院還頻繁探視?
況且,我跟陸應川那會已經水火不容,他犯不著駁了陸應川的麵子,還跟我談什麽交集。
“你跟徐娩不是挺好的嗎?你去看我,她呢?”我故意要問。
其實心底裏也好奇,後來的沈涵跟徐娩有交集嗎?是否跟我重生後見過的那般,有些微妙的觸動?
可這個話題顯然很尷尬。
沈涵從後視鏡裏打量我,“我什麽時候跟徐娩好了,”他淡笑,也沒跟我計較,“我跟徐娩都不熟,你可別把小川頭上的事牽扯到我這裏。”
他算長輩,所以無所顧忌,可以提起從前在陸應川身上發生的事。
對於這個回答,我倒也沒顯得意外,隻是若有所思的,“沒什麽,我隻是想著你跟肖哲關係那麽好,所以跟徐娩也是熟悉的。”
旁邊的裴靜榕聽到,發而笑出聲,“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了,肖哲跟徐娩早不都分了。”
也對,在我出事之前,肖哲跟徐娩便斷了,不像是重生後還有那麽多的交集。
肖哲受了傷,後麵跟徐娩應該沒什麽來往。
“那後來呢?肖哲怎麽樣。”
我忍不住要關心他,因為無論什麽時候,肖哲對我都很好,算是恩人。
裴靜榕搖搖頭,“我不是很清楚,你不如問問沈涵,”說著拍了拍他座椅,“涵哥,肖哲最近幹嘛去了?”
“還是那樣,忙自己的事,”沈涵稀鬆平常的回答,“倒是沒戀愛,說是再找要找個成熟點的,不然應付不來。”
他似無意的多看我一眼,“肖哲蠻欣賞你的。”
我沒做聲。
我也知道,肖哲對我的關注是很早就有的,甚至開始與他跟徐娩在一起之前。
大家在車上又聊去別的話題。
從這裏到機場確實遠,一路的風景我很熟悉。
如今又是冬季,真有點虛實相交的奇妙感覺。
路況不好,我們比預計的晚了一些。
好歹出發的早,大家一起吃了個午飯,聊會,差不多到了三點。
陸應川應該下飛機了。
我拿出手機,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
不知道是先跟他通話,還是直接見麵。
猶豫再三,我還是收起手機。
而出口處,也終於出現了我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