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你確定?”
裴靜榕還以為我責備她沒去看我,嚇得雙手做發誓狀,“我正打算現在去接你的,誰知道你自己找過來了,喬醫生也是的,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那些都不重要,我隻知道,陸應川要回來了,一切一定可以有所解釋!
我知道,重生後見到的不是我愛的我恨的他,那都是現實輪廓走變形了的他,可是我遭遇過的並不能真的被抹殺。
真正讓我難受的,是這個他。
這個真的傷害過我,讓我恨入骨髓的,真實的他。
我要見的,就是現在的他。
本以為陰陽相隔,結果重生幻夢,可我再遇到的人已經不是從前的人。
沒想到,我還有機會跟真正讓我撕心裂肺的男人在碰麵,還有機會,跟他對峙。
想到這些,我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所以榕榕,我的孩子,沒了嗎?”
裴靜榕惋惜的看著我,“醫生說這是你的心結,可你要接受現實,孩子沒了可以再要的。”
她握著我的手,“有件事你不知道,你那天心梗是因為聽到陸老板說是他決定不要孩子的,所以受了刺激,以為他害了你的孩子,其實不是,是當時你情況不好,醫生不想冒險,他為了你的身體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後麵於思慧跟我哭過好多次,說陸老板一直走不出來,他心裏比你還想留下這個寶寶。”
我完全愣住。
這真的是我不知道的事!
“陸應川明天什麽時候到?”這一次,不會再有意外了吧?
裴靜榕拿出手機,顯得期待又激動,“明天下午三點,我跟你一起去接他?”
我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一口答應後,眼看著時間不早,我又起身,準備回去。
裴靜榕送我到樓下,上車時,我又順便問了句,“對了,陽河墅那邊還有人在住嗎?”
我現在習慣了大房子,兩世的記憶還聯係不起來,一時都不知道待會要回哪邊。
況且,我很想回到家裏,看看。
就是滿足自己心裏的期待,像是重回故裏那般。
裴靜榕撐著車門,“沒聽說有人,就是留了個保姆看家吧。”
一聽到有住家保姆,我便知道是誰。
“文姨?”
裴靜榕無比震驚,“你可以啊,整天待在醫院,結果對外麵的事情了如指掌,難道喬醫生這麽好,什麽都告訴你?”
她連連拍起巴掌,“我就知道陸應川找的人靠譜,竟然對你這麽負責,都快成一對一了吧。”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她說些什麽,但是也不想惹出意外讓裴靜榕擔憂,便隨口敷衍,“不是的,除了喬醫生你們不也總是去看我麽?無聊的時候大家都會跟我說說外麵的事。”
至於大家是誰,說了什麽,其實我完全不知情。
但有一件事很重要。
那就是,我雖然不了解這段時間所謂在渾渾噩噩狀態下自己的遭遇,但我重生後的那段經曆是真實的,那些人事物,似乎都明確存在。
這不是簡單的幻夢可以解釋。
我無暇跟裴靜榕多講,匆匆告別後打車回到了“闊別已久”的陽河墅。
想著明明不久之前,我還挺著大肚子從這裏出發去見我媽,然後還去機場準備接陸應川。
文姨甚至在家裏準備了飯菜等我們回去。
誰能料到,事情會發生這樣巨大的變化。
車子在門口停下,我試著人臉識別。
如我所料,陸應川在這些小事上不夠關注,所以我依然可以自由出入這裏。
回到家,我站在玄關門口,低頭。
那地方鋪了地毯,看上去很新,應該是為了過冬加上去的。
我指紋解鎖,門柄應聲而動。
屋裏傳來探尋的熟悉的聲音,“誰呀?”
文姨走出來。
看到我時,我兩明顯都一愣。
“文姨。”我對她很有親切感,熱情的就想上前招呼。
可文姨對我卻顯得生疏,不過還是很客氣,“太太!”
她喊我“太太”,這必然是陸應川允許的。
我有些意外,“這段時間我不是在醫院嗎?你怎麽認得我,還喊我這樣親切。”
顧不得如此問話是否顯得沒禮貌,我隻需要趕快了解身邊發生的一切。
文姨的震驚無法掩藏,緩了好半會才迎著我進屋坐,“太太,我當然認得您。”
說著指了指廚房,“燉的老鴨湯,準備去醫院送給您的,但是喬醫生剛剛來電,說您出院了,我正擔心呢,您卻自己回來了。”
老鴨湯?
真是有趣,無論在怎樣的處境裏,我還是我,口味都沒變化。
“拿過來吧,我想喝。”
喝著文姨燉的,熟悉的味道,我忍不住熱淚盈眶,“文姨,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按照裴靜榕的說辭,我跟文姨應該沒來得及認識。
可文姨卻道,“當然認得,不過我沒想到太太會認出我,”她站在那兒,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把我反複打量,“太太,我經常去醫院看您,您沒有一次跟我開過口。”
她說著挺唏噓的,走上前來一副哀傷的表情看我,“您記得嗎?有幾次先生擔心您,怕您憋壞了,就讓您回家住了幾天,不過您還是不說話,看什麽都楞楞的。”
“但是您喜歡吃我做的飯,”文姨說著還有點驕傲,“先生找了很多保姆,但您就是喜歡吃我做的,所以先生把我留下,說哪天你醒了,就讓我照顧你,不至於您不適應。”
“我確實喜歡你做的口味,”心裏百感交集,我一時不知說些什麽才好,隻是靜靜地看著文姨,“我隻是沒想到你還在家裏。”
“我當然在,”文姨說的笑眯眯,很是慈愛,“先生說了,家裏沒人太冷清,他不常回,要我守著,有時候可以接你回來看看。”
是啊,這房子我真的想仔細看看。
我起身,打量客廳跟廚房。
屋子裏的陳列布置沒什麽變化,都是我熟悉的,但是樓上呢?
我抬腳往上,文姨在後頭叮囑我慢點。
我卻慢不下來,非想趕緊知道這兒的變化。
推開臥室的門,裏頭仍是我記憶裏的樣子,梳妝台還放著我的護膚品跟首飾,就好像我昨天才離開。
但是拿起一看日期,已經是很久之前了。
看的出來,文姨把家裏打理的很好,應該有鍾點工定時來打掃,所以屋裏沒人住,也沒有積灰。
我又去到書房,不過那兒沒有我直播的設備,還是從前的樣子。
上麵堆放著陸應川工作的文件,亂糟糟一團,看樣子他也很久沒進來過了。
“文姨,家裏就一直這樣嗎?”我奇怪。
她不明白我指的什麽,反問我,“是呀,太太,有什麽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