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裴靜榕對我兩的關係可能還停留在撕破臉的階段,今天大家能坐下吃個火鍋已經不容易了,結果陸應川忽然開口這麽說,可能在她看來是挑釁。

“那個,陸老板啊,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們家泠寶子剛剛出院,其實還沒恢複好呢,腦子也迷糊,她問你隻是她好奇,但是去就免了。”

裴靜榕一個勁的給我倒酒,“你沒事就多喝點,喝完回去睡覺,還提徐娩那家做什麽?”

我理解她的心情,大約是怕我又受刺激,白好了這一場。

畢竟我在醫院那段時間裴靜榕也很辛苦,要是我再有事,她都得崩潰。

“我不提,她們那家人不還是會在?你也聽到了,人家都找上門來,需要陸應川那邊給個回答呢。”說著,我佯裝思考,看著陸應川時,心底也很多疑問。

他怎麽這樣大方邀請我一起去?不怕出亂子嘛。

“你是誠心的,還是試探我?”以前我顧頭顧尾,現在倒是放開許多,想什麽便直接說。

反正我是個“精神病”,才從醫院出來,做什麽說什麽都可解釋。

陸應川抖落一勺子小米辣,倒了半壺香油,笑道,“我試探你什麽。”

倒也是。

一直在試探的人是我才對。

我胡亂塞了口羊肉,“行,我去!”

“泠寶子!”裴靜榕急了。

倒是沈涵不慌不忙的安撫,“去就去吧,債務也算是夫妻共同的,”說到這,他一頓,也沒什麽表情的看了我兩一眼,“不過你們已經離了,就算債務發生在離婚之前,要是追溯也挺難。”

“我不追溯,”那點錢要不要的對我意義不大,我隻是想知道陸應川會怎麽處理這件事,也想看看現在的徐娩到底什麽樣子,“不過昏迷這麽久,我出去見見老熟人也是應該的。”

說著我推了推陸應川的胳膊,“你說呢?”

我摸不透現在的他。

而我對他的感情因為兩世糾纏,變得非常複雜,實在是一言難盡,連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該怎麽麵對他。

陸應川卻表現的比我從容很多,“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有他這句,我心裏踏實。

而沈涵聽完隻是笑笑,“你要是逼得緊了,搞不好肖哲那邊又很麻煩,所以明天你還得手下留情。”

陸應川嗤笑,“不關我事,自己的麻煩自己處理。”

我聽他兩打著機鋒,心裏好奇,又轉向沈涵,“你那話什麽意思呀?為什麽說肖哲會麻煩。”

“當然了,”沈涵吃的慢條斯理,給我有理有據的解釋,“首先,肖哲跟徐娩畢竟是同學,當初兩人的感情也挺美妙的,雖然後來掰了。”

也隻有他敢當著我們的麵把舊事重提了,換做別人都覺得這是禁忌,而陸應川也隨便他去,看起來並不排斥被人說起這些,最奇怪的是,他也沒擔心我的心情。

甚至沈涵說起這些,他一點表情都沒有,就跟聽著別人的故事一樣。

陸應川果然還是不在乎我?不害怕我又受刺激?

可我確實不在意這些,畢竟很多事我已經了解,隻裴靜榕他們不知道我所經曆的罷了。

沈涵還在繼續,“雖然掰了,但是也有斷斷續續的聯係,肖哲這小子有點傻,也不恨徐娩,反而覺得兩人鬧僵有自己的原因,現在小川不樂意照顧徐娩了,肖哲肯定同情心泛濫,指不定徐家在這邊得不到寬限,就會去找肖哲借錢。”

說著,擺了擺手,嚴肅的,“不過人曲阿姨可不是好說話的主,最近把肖哲看的很嚴,甚至不急著催他談戀愛了。”

我都差點忘了曲楠這個人。

重生後她還找我談過話,讓我不要跟肖哲有來往,怕在圈裏搞出不好的影響。

我對曲楠沒什麽看法,無非是一個替子女操心的媽媽罷了。

隻是沒想到,這一世的我又沒有跟肖哲怎麽樣,她幹嘛還管肖哲那麽嚴格?

“涵哥,後麵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曲阿姨要這麽管肖哲?”

我話音剛落,旁側的陸應川忽的拍了下我手背,還挺疼的,“你問的真多。”

“關心一下熟人怎麽了,人肖哲還去醫院看望我呢。”我懶得理他,眼巴巴的等著沈涵回答。

沈涵看我兩打鬧,笑了笑,“具體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他跟徐娩鬧掰之後沉淪了一段時間,我怕他看不開就拉著他一起去看你,你兩那會話都少,指不定還能交流,”說到這,他還好奇問我,“說實話,你對那些時候的事有映像沒?肖哲經常一個人在你房間陪你聊天的。”

我心想,那會我不是重生了嘛,也正忙著跟肖哲處理些亂七八糟的情感呢。

“沒有,”我堅定的搖頭,“醫院的事我一秒的印象都沒。”

“這個我作證,她確實是傻的。”一直懶得插話的陸應川忽然開口,揶揄的眼神大方的投向我。

我回瞪他一眼,繼續追問沈涵,“接著呢,你快說,可別賣關子。”

“接著也沒什麽了,我不清楚小哲跟家裏人怎麽回事,反正曲姨就忽然這樣了,我問他,他也沒具體說。”沈涵喝了口酒,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

而我本能的回頭,看了下陸應川的反應。

他倒是又很平靜,剛剛那一聲揶揄後,便重新閉嘴,對我們的事似乎不感興趣。

這頓火鍋從四點多吃到七點多。

我們的話題天南海北,倒是沒有繼續聊肖哲了。

我知道我跟肖哲一定有見麵的機會,心裏倒是蠻期待的,不過眼下有其他事要做。

跟裴靜榕還有沈涵作別,陸應川開車載我回家。

現在車裏隻剩下我們兩人,有些話我但說無妨。

“應川,”隻是一時不曉得從何說起,我整理著思緒,“我在喬娜那療養的那段時間你來看過我嗎?”

“看過,”他倒是很老實,“不過不太多,後麵我出去了。”

這些我都從裴靜榕那裏得知,便順勢追問,“你去泰國了對吧,做什麽去了?”

難道還是洗紋身?

但是沒有我重生後的那些事,他肯定想不到去洗紋身的。

畢竟我們的孩子還是沒有,也就不存在迎接新生這個理由。

陸應川眼角餘光斜瞥過來,“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去的?”

很奇怪,他竟然反問我。

我應該知道嗎?

想了想,我決定試探一把,“總不會,是去洗紋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