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被她這話威脅到了。
可仍不能露怯,反而故作輕鬆的笑,“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穀多琦可能也沒想到我這樣“無賴”,氣的幾乎半吼著與我對話,“薑泠,你就算不承認,但我也找人專門查過,齊華在萬盛開了家手機維修點,好巧不巧,你前幾天不就去過那裏?樓外的監控可把你拍的清楚!”
這番話便像一把鋒利的刀,不由分說架在我的喉頭,而我冷汗直流,說出的句子卻平靜到連自己震驚,“那又怎麽樣?萬盛我總是去,旁邊哪家店我沒進過?”
穀多琦可能也惱了,懶得與我繼續掰扯,直接要挾道,“我隻給你一天時間,要麽你幫我恢複資源,我兩誰不欠誰的,要麽我就把我了解的全都告訴陸總!看你怎麽收場!”
在她尾音落下之前,我掛斷了電話。
然後捂著心口,蹲下身,明明張大著嘴卻感覺氧氣都被抽走,一口也吸不進來。
說不怕那是假的,可要我在穀多琦麵前服軟?萬萬不可能。
我隻有一天時間,到明晚結束前,必須要有個對策才行。
想到方才我的沉著,我總覺得這幕竟似曾相識,不就是之前我要挾陸應川時他的反應嗎?
代入到事件當中一看,我竟對他的反應有那麽幾分似懂非懂。
但眼下不是研究他的時候,相比較下,而是我需要他的時候。
陸應川有應酬,當夜沒回。
而我等不及要解決這事,在第二天中午再度抽空去了他的辦公室。
連著兩日來找當然是前所未有的事,他在門口看見我時整個人都顯得肅冷,大約以為我又是為了徐娩的事來,待我的態度便很不耐,“有什麽事等我回家再說,現在沒空。”
“沒什麽事,”我拿出從樓下打包來的午餐,替他拆開,賢惠的將餐具遞過去,“我回去後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太衝動了,我們夫妻吵架也就罷了,差點還殃及無辜。”
道歉我是擅長的,尤其之前跟他相處時,無論大事小事我反正都當做自己的錯,這大約也是陸應川不愛我卻也不願放我走的原因之一。
而我這段時間反常,也折磨的他心累,現在聽我這樣示弱,麵色倒是很快軟和,“你怎麽又想通了?”
我哪裏能想通?
可我隻能壓著性子,乖巧的湊去他麵前,“事實擺在眼前,我總還是要接受,一直以來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迷惑,但卻拿起我給的筷子,顯然心情已經好轉。
見狀,我又加大力度,繼續表達我的賢惠溫柔,“說起來徐娩對我一直很客氣,總把我當姐姐看的,她跟肖哲也在一起了,那些飛醋是我胡亂吃的,反倒是你,”我抿下一口氣,走去他身後將他環抱,腦袋側靠在他肩膀細凝他側臉,“老公,是我不對,你現在應該不生我氣了吧?”
老實講,說完這句我自己挺惡心的。
可能也是早上空腹的緣故,又有那麽點想吐了。
但陸應川卻吃的很放鬆,連唇角都勾起,看來他還是喜歡被人哄的。
且不管青紅皂白,就是喜歡看人家服軟。
“你不鬧了就好,”他眼角餘光斜睨過來,“一起吃點?”
看他已“不計前嫌”,我便察覺時機差不多,於是鬆開手,搬了個高腳凳坐去他旁邊,“我吃不下,看你吃的香我就高興。”
可能我演戲太過,這句話陸應川反而聽不下去,一臉嫌棄道,“差不多得了,你是不是還有事要說。”
果然是老夫老妻,他把我算的倒是挺準。
我便趁機撇下嘴角,一副委屈的模樣,“算不上事,不過心情不太好。”
“嗯?”他挑眉。
我便摟住他的胳膊,語調蔫蔫的,“本來徐娩的事好容易解釋清楚,我也放寬了心的,可穀多琦忽然又來找我,叫我又想起你那些煩人的事。”
做老婆做到我這個份上真挺不容易的,我竟也沒想到自己可以拿她舊情人的事做話題,還在這裏跟他撒嬌?
陸應川對穀多琦早就沒了興趣,如今更是平添厭煩,立馬追問,“她還在煩你?”
“嗯嗯,”我點頭如搗蒜,睜大著無辜的雙眼,“可能她挺惦記你的,一直找人關注你的一舉一動,聽說你最近四處鋪渠道找狗仔後她便猜測我兩間有什麽事情發生,於是昨夜竟打了電話給我!”
說到這,我心跳開始加速。
“說的什麽?”陸應川身上那股肅冷的氣息又上來,雖不是針對我的,但依舊壓人。
我幹咽著嗓子,大口呼吸兩下,“她身邊也有不少媒體朋友,可能曉得你那張照片的內容,於是便來我麵前叫囂,說你遲早要跟我離婚,但她又說——”剩下的是我仔細斟酌過的謊話,要把陸應川拉到我這邊,少不了徐娩的存在,但這一切都是賭,我無十分把握,說起時不自覺將語速放慢。
而他眸子冰冷,氣焰已經上來。
“你繼續。”
我躲在背後的手微微發抖,因緊張而紅了眼眶,在他看來恐怕倒顯的無辜,“她又說,是徐娩搶走了你,等她找到更多相關照片了她就要把一切潑出去,要我們都好看!”
話說完了,我想陸應川也氣的差不多了。
他連我的要挾都不受,穀多琦這樣一個路人甲他怎麽會放在眼裏?
現在的穀多琦跟我比,自然在他心裏要輸出一大截。
我畢竟有個名正言順的妻子身份,還有婆家無條件的支持。
“你不用管她,我會解決。”陸應川察覺了我的緊張,還以為我是被穀多琦嚇的,說話的語氣便也輕柔。
這一瞬,我似乎覺得他是愛我,在意我的。
我們對視,連風也溫柔。
“可我也不想你在跟她聯係,就讓助理去給她帶話,讓她不要在影響我們的生活了,好嗎?”
其實這話不必我說,陸應川的薄情我是了解的,他比我更想跟穀多琦保持距離。
果然,他笑了,或許想到穀多琦,眼底便滲了層寒霜,“我不會在理她,她也絕不敢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