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傷害她。”裴晨星咬咬牙,下定決心拿過那瓶酒。

“我喝。”

她平時很少喝酒。

不然也不會因為易景深家裏那兩瓶度數低到幾乎沒有的酒醉到不省人事。

拿過這瓶酒之前她就掃了眼上麵的度數,很高。

一整瓶喝完不到半個小時她就會醉的不省人事。

可她沒得選。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薑燦燦因為她遭遇危險。

火辣辣的酒液灼燒著她的喉嚨,喝完她用力將酒瓶砸在了茶幾上。

撿起地上並不起眼的玻璃碎片攥在掌心,用疼痛逼迫著自己不要醉過去。

“我喝完了,可以放了燦燦嗎?”

男人滿意的笑著拍拍身邊的位置。

“可以放人,坐過來慢慢說。”

裴晨星想問男人有這個必要嗎。

可又害怕激怒了對方,薑燦燦的處境會變得更糟。

隻能克服著醉意一步一步靠近男人。

玻璃碎片嵌入掌心的皮肉,鮮血順著攥緊的手掌滴落在地上。

讓男人想注意不到都難。

“裴小姐還真是舍得對自己下手。”

裴晨星不理他的話,隻問他到底打算什麽時候放了薑燦燦。

“馬上。”

說是馬上,卻全然沒有要聯係什麽人或者告訴她薑燦燦在哪的意思。

隻用晦暗不明的眸光打量著她。

在她偏頭回避時伸手強行扼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迎上他的視線。

“我很好奇易景深為什麽會同意娶你,一定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特長吧。

能讓易景深都沉迷其中,讓我都忍不住想試一試。”

說著,男人的視線一點點下移。

不懷好意的目光猶如一條滑膩的蛇徘徊在裴晨星的身上,讓她忍不住作嘔。

她猛地起身想要掙脫。

才剛站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悶頭打了一棒。

身體開始不受控的虛晃,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飄渺。

那酒有問題!

男人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模樣挑眉邪笑。

“現在才意識到有問題會不會太晚了點。”

男人伸手拽住裴晨星的手腕。

想要把她拽到懷裏。

卻被裴晨星用最後一點力氣推開。

寧肯跌坐在地上也不願讓男人得逞。

她更加用力的去攥手裏的玻璃碎片,痛感卻越來越模糊。

酒裏那藥已經麻醉了她的神經,讓她感覺不到痛感。

她強撐著抬頭去看正在欣賞她這副姿態的男人。

咬著嘴唇逼迫自己清醒。

“你到底把燦燦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現在還在擔心別人?還真是夠善良的,可惜,善良救不了你。”

男人緩緩起身,抽出了腰間的皮帶。

蹲在裴晨星麵前。

用對折的皮帶挑起她的下巴。

“玩個遊戲怎麽樣?

給你三十秒,隻要這三十秒你爬出了這個包廂找到人來救你,我就放過你這一次。

但如果沒有找到人救你……”

男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猖狂玩味。

挑起她下巴的皮帶一點點下移,落到她胸口處的衣領。

“我們就好好玩一玩,把你勾住了易景深那點看家本領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我也會讓你滿意的,說不準玩過一次你就會離不開我,厭棄古板的易景深呢。”

男人無視裴晨星恨得幾乎能殺人的目光。

起身看著手腕上的表開始計時。

“十、九……”

眼皮越來越沉的裴晨星根本不敢讓自己鬆懈下來。

哪怕四肢全部開始不聽使喚,也卯足了勁爬向包廂門口。

害怕自己失去意識,隻能更加用力的咬住舌頭。

嘴裏到處都彌漫著一股血腥氣也無暇顧及。

看著那扇門越來越近,仿佛觸手可及。

可真的伸出手,卻怎麽都碰不到那扇門。

男人的聲音變得飄渺。

好像是很遠的地方傳來。

在距離那扇門真的隻剩下一臂之遙的時候,她不斷掙紮著向前的手掌被皮鞋踩住。

接著,男人蹲到了裴晨星麵前。

“就隻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呢,可惜,時間到了。”

“我不相信你在進來之前沒想過這包廂裏有危險等著你,但你還是來了,就為了你那個朋友。

可惜,那個朋友辜負了你的好。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那個朋友應該正在等著你手廢了的消息呢。

你參加不了比賽,名額自然會是她的,你竟然還在愚蠢的想要救她,真是可笑。”

男人笑容譏諷。

踩著裴晨星手掌的腳逐漸用力。

還不忘安撫她的情緒。

“我會注意好分寸的,不會讓你的手徹底廢了,至於今天給你上的這堂認清人心的課算是我免費送你的,不要學費。

怎麽樣,我是不是要比易景深善良的多?”

裴晨星已經聽不清男人說什麽了,隻能用最後一點力氣強撐著睜開眼。

看著自己的手掌被踩在腳下。

酒裏的藥讓她感覺不到痛,可心裏卻難受的近乎死掉。

她以為重活一世她能彌補上一世的遺憾,站上賽場拿到夢寐以求的獎牌。

卻終究沒能改變得了結局。

真的,好不甘心。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她用另一隻手裏玻璃碎片抵住了脖頸的動脈。

她最後賭這一次。

賭男人不敢真的讓她死。

隻要及時送醫,她的手或許就還有救。

玻璃碎片嵌入脖頸的皮肉。

她能感覺到濕潤的**流過拿著玻璃碎片的手上。

看著男人臉上玩味的表情消失,轉瞬被驚懼取代。

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在她閉上眼之前。

恍惚看到了那扇遙不可及的包廂門被踹開。

一道並不陌生的身影衝入包廂。

她努力想要看清對方的臉,可燈光隻照到他的黑色襯衣。

應該是易景深來了吧,她想。

易景深應該不會看著她受傷還袖手旁觀。

隻要能把她送去醫院,其他醫生會盡力的吧。

終於,可以放心的睡過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隻知道自己做了好多好多的夢。

夢到前世她被迫退出擊劍時的遺憾不甘。

夢到易景深帶著傷躺在一條她從未踏足過的小巷子,看上去性命垂危。

她很著急,想要報警可手機卻不翼而飛,隻能無助的去求助路人。

可每個人都不理他,生怕招惹上麻煩。

她還夢到了他前世的丈夫江遠塵。

夢到江遠塵在她死後沒有再娶,還……

耳邊像是有人在不斷的喊著她的名字,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