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家日子不好過,他又孝順老娘心疼兒子,自己還能有多健壯?

二十板子挨下來,與挨了三十板子的馬超差不多。

馬超家雖然也不是什麽富裕人家,但馬婆子疼他,他又是家裏的主勞力,有點什麽好的都進了他的肚子。

再有剩的才是進了他兒子的肚子,而馬婆子和媳婦孫女三人,從來都沾不到邊。

是以,馬超可比張老三能扛。

沈華柔沒有留在縣衙多看他們受罰翻,出來之後就跟著哥哥們離開。

沈伯榮和賀元敬是前後腳到的,陽春去找他的時候他並不在家,還是家裏的下人到鋪子裏去報的信。

賀元敬同他情況差不多,衙役到莊子上來傳沈樅的時候他就不在,跟楊慕青和孟婧瑤在山頂上。

結果就是,等他們都趕到了,一切也都成埃落定。

好在,隻是虛驚一場。

從這個事就能看出來,有一個好的管事對主家來說是多麽重要。

“先回去吧,好讓爹娘安心。”

陽春去了沈家,沈家所有人都被驚動了,這會兒都在家焦急的等著。

沈華柔肯定是要回一趟家的,但賀家也在等她的消息。

“賀順你先回去報信,好讓家裏人都安心,我們晚些時候就回去。”

“大嫂和弟妹晚些回,我先回去吧。”

賀元敬想先回去看看情況,畢竟父母年歲都大了。

不等沈華柔妯娌倆說什麽,沈伯榮先應下。

“確實該先回去,那我這次就不多留元敬了,事後我再上門拜訪伯父伯母。

今天讓他們跟著擔心受累,還請二老安心,好生休養。”

沈伯榮說這麽多客氣話,都是為自家妹妹做人。

不管什麽時候什麽事,連累長輩跟著擔心都是不該。

兩家是姻親,賀元敬也不跟他客氣,爽快應下之後便同賀順騎馬離開。

沈華柔他們回到就在前廳裏看到焦急望著門口的方向的二老,又讓爹娘哥嫂為她憂心,沈華柔控製不住當即紅了眼眶。

常氏在看到女兒的一瞬間就起身快步走來,口裏不住的關心。

“柔兒怎麽樣?可有受罪?快讓娘看看。”

近了,常氏發現女兒眼眶通紅濕潤,心立馬就揪緊了難受。

她以為是女兒在衙門受了罪,心疼得不得了。

“那裏難受?還疼不疼,跟娘說。”

沈老爺子雖是隻字未言,但抿緊的唇,顫抖的胡須和關懷的眼神都被沈華柔看在眼裏。

她趕緊主動握住母親的手,輕言解釋,“沒有沒有,女兒什麽罪都沒受。

就是想到讓爹娘跟著憂心,女兒心裏愧疚難安。

一看到爹娘,就忍不住了。”

在爹娘麵前,沈華柔想強裝堅強也裝不起來。

說著就往母親懷裏撲,語氣裏也帶著哭腔,就跟小女兒撒嬌一般無二。

聽她說沒受罪,又得大兒子肯定的眼神,二老這才終於放心。

常氏抱著女兒,輕輕拍著女兒後背安撫。

嘴裏說著女兒,眼裏卻盡是慈愛。

“你也是做娘的人了,還這麽撒嬌,羞不羞人?”

事實上是,她希望女兒永遠都像現在這樣,撲在她懷裏撒嬌。

“女兒才不怕笑話,哥哥嫂子才不會笑話我。”

還在母親懷裏又蹭了蹭,這才出來。

她一邊抹著眼角的濕潤,一邊拿眼覷著哥哥嫂子們。

“不笑你,快跟嫂子來,嫂子牽著你過去坐。”

鄧氏絲毫不掩飾她笑話小姑子的行為,還真來牽了小姑子的手往廳裏走。

下人早就準備好了火盆和溫熱水,沈華柔被三嫂牽著跨了火盆,然後又淨了臉和手。

“乖乖,不怕不怕。”

這還不是**裸的笑話是什麽?

而常氏卻端坐在上首笑眯眯的看著,就沒打算管管兒媳婦。

這一番下來,沈華柔再厚的臉皮也崩不住了,笑著打鄧氏。

求饒,“好三嫂,您就別笑話我了,好不好?”

惹得滿廳的人都跟著哈哈笑,黃氏也不例外。

她是賀家的長媳,到沈家來絕不可能被怠慢,常氏放開了女兒之後就自然親切的拉上了她的手。

看著沈家其樂融融的場景,不由想到了自己爹娘,雖說出嫁後也能時常回家,但哪有在家是天天都能見麵來得幸福。

不過,賀家也很好了,她是知足的。

打趣親熱的話都說過了,大家的心情也放鬆下來,沈伯榮這才開始說起正事。

既然已經是全家人都知曉,也就沒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

“這些天我著人去長平鎮打聽了,魏家小姐曾定過一門親,可惜在婚期前一個月未婚夫便出意外身亡。

之後便一直在家中養著,沒有在任何場合露過麵。”

這樣的話沈華柔就不奇怪魏家為什麽會跟陳家結親了,不然她一個閨閣小姐,魏家又不是缺錢賣女兒的人家,嫁陳棟這樣和離過的人屬實不應該。

她正在想,就又聽大哥說,“還有一個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因為這句話集中到他身上,卻又沒人出聲,隻等著他接著往下說。

沈華柔八卦心起,一點沒有自己才做了被告回家的感覺。

“聽聞魏小姐未婚夫死後不出門的原因,是因為被送到了莊子上。

和她一起到莊子上的,還有一個人,是她奶娘的兒子。”

聽到這裏,沈華柔的心裏已經有了猜想。

接下裏大哥的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想。

“她與那個奶兄從小一起長大日久生情,開始還有所顧忌,後來未婚夫一死他們就沒了那些顧忌。

魏家當然不可能同意女兒和下人在一起,是魏家小姐以死相逼,又說她已經與奶兄有了肌膚之親。

魏家爹娘心疼女兒,怕女兒真的出事,這才勉強接受,但不許再女兒出門,這才送到看了莊子上去養著。

過了半年,那下人死了,又過了半年,魏家才把小姐接回家中。

那奶娘一家生了痢疾身亡,伺候魏小姐的仆人也都被發賣了,要不是機緣巧合正好撞見了魏家旁支的一個叔父脫口而出罵了一句,我派去的人也查不出來。”

也就是說,現在恐怕是除了魏家最親近的人外,也就隻有他們才知道這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