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敬正趕上縣令大人宣布沈華柔無罪,馬超母子二人誣告他人各受罰二十板。

作假證的汙人清白的張老三同罪,老童生無罪。

宣布完之後,沈華柔拜謝過縣令,便和沈樅一起出來。

留下三人當堂受刑,縣令憐於馬超的母親年歲大,她那二十大板可以由她兒子帶受一半。

她哪兒舍得兒子替她受罪,不僅不同意,反而是要替兒子承擔責罰。

當兒子的卻不體諒母親,竟未說一句拒絕的話,還隱隱有幾分迫切希望的意思。

縣令本就有氣,對這馬超的人品行為都極其看不上,現在他又這樣一番不孝的表現,氣得縣令一股氣怒火直往頭頂上竄。

“不孝母親,再加十板。”

於是,就又給他添了一條罪名。

馬婆子一聽還得了,立馬就喊了起來。

“我兒孝順得很,憑什麽又要打他?”

“咆哮公堂,罪加一等。”

縣令一拍驚堂木,冷眼看著馬婆子母子倆。

在看到馬婆子害怕到縮脖子不敢吭聲後,這才又道。

“本官看在你年歲高的份上,這次不與你計較,再有下次加倍責罰。”

馬婆子在鄉下撒潑的本事大得很,真到了這樣的地方場合來,其實根本就沒有膽子。

剛才也是護子心切,換了別人她根本不會吱半聲。

馬婆子不想挨打,更不想兒子挨打,她想把汪員外和陳老爺供出來。

母子倆或許心有靈犀,馬超扭頭對母親皺眉搖頭,不許母親再說話。

馬超倒是有心給自己辯解,但在母親也被縣令責罵之後,他不敢再說話,甚至連抬頭看人都不敢。

怕又被看出什麽,縣令要再加他的罪。

之前他隻是考慮事情沒有辦好,回去要怎麽交代,用了的銀子要怎麽還上。

但絕對沒有想到會這麽重的罰,他以為大不了就是關上一兩個月。

他反正不怕,汪員外和陳老爺肯定會救他的。

來之前可是說好的,他替陳老爺辦事,陳老爺保證他不會有事還能拿回本該屬於他的地。

馬超在找過張老三之後就知道沈家應該是沒有說謊,他真的是被大伯給坑了。

他雖然是咽不下這口氣,但也不敢跟沈家和賀家叫板。

本來他都認命打算放棄了,是陳老爺找他做的這個事。

陳老爺之前是賀家女婿,後來為什麽不是了,原因他也不知道,更不敢問。

但銀子是真的,他沒有跟真金白銀過不去的道理。

真當板子打在身上的這刻,馬超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隻希望,陳老爺看在自己沒有供出他的份上,不要他還銀子。

若是,能再給他些,就更好了。

堂上除了木板打在皮肉上啪啪的聲響,還有馬超母子倆此起彼伏的痛喊聲。

明明是三個人挨打,吱哇喊的卻隻有他們,張老三強忍著,隻發出悶哼聲。

他不知道到底是坐牢更慘還是打板子更慘?

打到後來,他寧願是坐牢,哪怕時間長些。

他這頓板子之後傷得肯定不輕,由要費銀子看傷吃藥。

那點銀子都不知道夠不夠給兒子養身體,哪能用在他身上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