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李的也不想想,當初他也就隻有一個秀才功名在身。

除了個功名外,他們家可以說是吃飯都犯難了。

要不是有自己的接濟,他能安安心心的讀書,老頭子能過得那麽悠閑,整日除了喝茶閑逛就是挑三揀四。

現在他是舉人了,不怕吃不上飯了,有人巴結他了,便能挑她的事兒來。

這回灰溜溜的回來,是他自己沒本事,他還有臉找自己撒氣?

錢珠兒是想好了,反正他不來接自己,自己就不回去了。

李家的所有事她也不管,銀子她是一個字兒都不會掏。

他不是有本事麽,他自己掙去,反正有的是人給他送。

還說什麽想補個缺,哪裏不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銀子和關係去鋪路,隻憑他人往那兒站就行了?

他盡管收那些人的禮,到時候辦不了事,看他如何收場。

前日他聽說哥哥得了軍功回來的,倒是知道上門來,當誰看不出他的目的。

母親總是想做和事佬勸她回去,還說什麽夫妻之間哪有不拌嘴的時候,便是舌頭和牙齒也有磕著碰著的時候。

還說本就是她有些事做得不好,不該長期不著家。

父親雖然是沒有說話,但他的神色也是讚同母親的意思。

好在還有哥哥是站在她這邊的,“妹妹想回來住就回來住吧,正好也不耽誤妹夫專心讀書。”

錢鑫雖然隻見過妹夫一次,但打心眼兒裏沒瞧上這個妹夫。

他自己的妹妹是有些小脾氣,但絕對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能氣得他妹妹帶著人回娘家來,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看妹妹一說起來就委屈的不行的樣子,錢鑫當然心疼妹妹。

若是當時自己在家,絕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現在自己回來了,也還要再考驗考驗妹夫。

哼!真當他得個舉人名頭就能鼻孔朝天了,他還沒當上官就這般對他妹妹,這等他當了官,還不是衣服邊就能抽死人?

好歹現在自己還有個職物在身,倒要看看他李家要翻出個什麽浪來。

是以,在妹夫說要接妹妹回去的時候,錢鑫就以多時不見妹妹想念妹妹,要留妹妹在家多住幾天陪他的理由回絕了。

當時的妹夫臉色顯然是不好看,但當著他的麵也沒敢直接發作。

錢珠兒是知道哥哥的脾氣,更知道哥哥做的這些都是在為自己出氣,也是在給自己撐腰。

因此,錢珠兒也安安心心在家裏住了下來,不管母親如何說教,她反正不聽就是了。

哥哥回來給了她一筆銀子,今天她就正好用這筆銀子來挑幾樣新首飾。

看了幾件都覺得是差了點意思,他們錢家也不是差銀子的主兒,錢珠兒從小到大也不是沒有見過好東西。

夥計拿出來的這些東西,是一樣都沒瞧上。

後來夥計從雅間裏出來,端出來幾個托盤,她看著終於是有點像樣了。

正挑著,掌櫃的也從裏麵出來了,能讓掌櫃的親自請到雅間裏去招待的客人,定然是有些身份。

她是好奇,但也不會沒禮貌的隨意問。

過了一會兒,掌櫃的又從後麵出來,手裏抱著一個不管是做工還是樣式都十分精美的盒子出來。

隻是看那個盒子就知道裏麵的東西不簡單了,說實在的,她是有些心動的。

待掌櫃的又進了雅間,她忍不住問夥計。

“方才掌櫃的抱那盒子,裏麵也是裝的首飾?”

她不問人,隻問店裏的東西,這樣也不會顯得唐突無理。

夥計笑嗬嗬的道:“那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是一整套紅珊瑚的頭麵。”

錢珠兒一聽就來了興趣,女子哪有不愛美,不愛首飾的?

又還是紅珊瑚,又還是鎮店之寶,直接就把錢珠兒的興趣拉升到了最高點。

導致她再看麵前的這些之前還覺得可以的首飾,也索然無味了。

看她再挑首飾都興趣缺缺的樣子,夥計也明白了她的心思。

但也不催促,還專門請她坐著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慢慢挑。

他現在與錢珠兒的想法一致,就是在等,要是裏麵的客人沒有買,說不定李夫人看上了呢。

李夫人夫君可是舉人老爺,李夫人的娘家是錢家藥鋪,都不是差銀子的主兒。

雖然比起沈家來是欠缺了些,但也不是買不起那珊瑚頭麵的人。

或許價格會讓李夫人有些肉疼,但架不住李夫人喜歡啊。

雅間內,沈華柔他們並不知道錢珠兒還在等著。

但因為錢珠兒在外麵,他們又不想見麵,所以在交談的時候都可以壓低了聲音,所以外麵的人根本就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在掌櫃的打開盒子露出裏麵的物件時,沈華柔就多看了一眼。

掌櫃的一看有戲,心中立馬多了幾分底。

待取出來放在托盤上再送到沈華柔麵前的時候,就是賀元淩這個不懂行的人也被整體的顏色引起了注意。

“夫人看看,可還能入得了您的眼。”

好不好,隻是看一眼便能分辨出來,不隻是品質上,還有造型和顏色,肯定都是會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初看是覺得驚豔,再看隻會覺得越看越喜歡。

沈華柔拿了其中的項鏈仔細看,賀元淩就又開口問價格了。

“就這套,是個什麽價兒?”

他媳婦兒白,還是這麽年輕的年歲,模樣就生得了幾分貴氣,再戴上這套是首飾肯定好看。

就是這個,配得上他媳婦兒。

她頭上的釵跟這個比起來,那就是絕對遜色太多。

掌櫃的最喜歡的就要屬賀元淩這種客人了,豪爽大氣,揮手之間就能結賬。

隻是這套的價格著實是有些高了,他報起來都覺得有些燙嘴。

雖然他收來的價格也高,但他是準備給貴人家成親備聘禮嫁妝那種情況準備的。

像今天這樣的場麵,一般人怕都不會要。

為了能賣出去,再燙嘴掌櫃的也還是要報。

“四千八百八十兩銀,二位真心要的話,便給四千八百兩,算個整數。”

“嘶……”

同掌櫃的話一起落的是賀元淩的抽氣聲,他就是再不在乎銀子,也沒想到隻這麽副首飾就得四千八百兩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