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一身衣裳需要的時間不短,加上王家本就是想讓閨女做妾換取銀錢,自然不可能事還沒成就大量的往裏投銀錢。
一身衣裳怎麽不要半吊銀錢?那還是他們鄉下人的衣裳穿著。
人家李舉人堂堂舉人,那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能穿半吊銀錢一身的衣裳?
思來想去,王家就讓王蓮香做了香囊和帕子讓王婆子送去。
本來這些日子李舉人和錢珠兒的關係有所好轉,雖不說是多恩愛情深,但跟之前比起來也算是蜜裏調油。
一切的原因都是來自錢珠兒的恭順,還有她給的銀子。
包括錢鑫為妹夫請客吃飯引薦人,一次又一次。
這樣一來,李舉人自然對錢珠兒的態度好了不少。
即便她還是不親自伺候長輩,李老爺子還說連請安也不用他。
這幾日,李家的氣氛格外和諧。
昨日,李老爺子照常出門遛彎兒,沒走多遠就見到了王婆子。
王婆子先是跟他閑聊拉家常,直到要回家的時候王婆子卻讓他等等。
“李老哥,我這兒有東西要給你帶回去。
是我那侄女兒親自給舉人老爺做的,一針一線都是她的真心實意。”
說著,她從寬大的袖子裏拿出香囊和帕子來交給李老頭。
有過上次之後,李老頭再接就接得十分順手。
“有心了。”
他心裏是想的,雖然還不到時候,但先讓兒子與王婆子家的侄女兒聯係著,慢慢的有了感情,以後也好相處過日子。
反正,早晚都要是一家人。
兒媳婦兒進門都要一年了,還不見肚子有動靜,湯藥倒是見著熬了不少。
哼!隻一想著家裏時不時就要熬藥,到處都彌漫著一股子苦藥味兒,李老頭就覺得晦氣。
誰家的好人要見天兒的喝藥?
是藥三分毒,她再這樣喝下去,就算哪天真的懷上了,孩子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不是咒自己孫子,是真的擔心。
最多,再等半年,兒媳婦兒再懷不上,就讓兒子納往婆子的侄女進門。
總要有人為他們老李家傳宗接代吧?真在兒子這兒斷了香火,他死後下去都沒臉跟列祖列宗交代。
最近兒媳婦兒是稍微像點樣子,李老頭仔細的想過了,認為肯定了她回去被親家教過了。
她自己不能生,還脾氣那麽大,離了他兒子,哪個男人還會要她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
不然,她怎麽回來之後就變乖覺了,又是收斂脾氣,又是出銀子,又是讓她哥哥出力?
還不是因為怕了,怕兒子休了她另娶。
想想,李老頭覺得應該是那雙鞋的原因,肯定是她知道了鞋是誰送的,她才知道慌知道怕了。
哼!怕了才好,早就該認清自己幾斤幾兩。
她若是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事到臨頭了才悔補。
李老頭接了東西要走,又被王婆子喊住。
“李老哥,我還有話要說。
我就是想了,嗯,提個意見。
您要是覺得可以咱們就商量,要是不可以,那咱們就哪裏說哪裏散,您權但是我沒有說過。”
“你說。”
“是這樣的,反正我家侄女早晚都是你們家的人是吧。
我就想啊,要不要兩個孩子早點見見麵。
不都說一回生二回熟嘛,反正都是要做一家人的。
早點見麵說說話,也能培養培養感情。
這感情都有了,子嗣還不是馬上就要來?”
王婆子是怕時間再拖得長了,李家要是再後悔的話,到時候把她侄女的年歲也拖大了,他們找誰說理兒去?
早個一年半載的又如何?萬一提前有個孩子,還能省省時間。
她也是在哥哥嫂子麵前誇下了海口的,若是事兒黃了,她哪兒還有臉回娘家去?
李老頭都收了東西了,她見李舉人穿了她侄女兒做的鞋。
東西都使了,他再想不認賬門兒都沒有。
李老頭聽了他的話心思也活泛起來,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就商量起來如何讓兩個孩子見上一麵。
於是,就有了今天李舉人在街上跟王蓮香逛街的場景。
兩人在王婆子的引領下先是在茶樓見的麵,他們坐下後王婆子就識趣的離開了。
坐著說了會兒話,李舉人對這個靦腆溫柔的女子有幾分滿意。
雖然是沒有妻子生的膚白貌美,但也算是小家碧玉,更勝在溫柔賢淑。
後來還是他提議去逛街,還給王蓮香買了首飾。
買收拾的銀子自然錢珠兒給他的,到底做了什麽用隻有他自己知道。
回去後,錢珠兒無意間見到他新換了一個香囊還納悶。
“夫君什麽時候多了這種樣式的香囊?以前也沒見過啊?”
她是對丈夫的事不太上心,但最近關係緩和之後,她也在關注丈夫。
確實想不起來什麽時候多的這個香囊,也想不起來他以前有佩戴過。
李舉人心裏不慌是假的,強製鎮定下來盡量表現得自然。
“昨日回來時候在街上碰到個小孩兒賣香囊,看小孩兒可憐,就順手買了一個。
本來是想給夫人帶一個的,但這種香囊的材料很一般,怕夫人用慣了錦緞,不會喜歡,便隻買了一隻。
夫人若是喜歡,便拿去玩兒吧。”
說著,李舉人就開始解掛在腰間的香囊。
他這番說詞和態度,錢珠兒半點兒都沒有懷疑多想。
她也仔細看過香囊,確實如丈夫說的粗糙,她也是真的看不上。
“夫君心軟可憐孩童是好意,但這個香囊著實差了些。
夫君都是舉人了,每日要見的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佩戴這種香囊怕是不妥當。
夫君真喜歡的話,在家裏戴戴便是。
我這就讓人為夫君做上幾隻,出門的時候換著戴。”
李舉人一想,確實也是事實。
是他一時昏了頭,差點就要出醜。
他把香囊放到櫃子裏收起來,在錢珠兒看不到地方,順便將帕子也塞進香囊裏,一並放在了櫃子裏。
“是差強人意了些,但也不是不能用,扔了浪費,便收著吧。
聽夫人的,在家的時候想起了再戴。”
夫妻倆現在說話都是溫言細語,這樣的假象讓錢珠兒有些迷失,看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