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回來了,陽春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有三爺看著夫人,夫人如何都是要聽一些的。
時間也晚了,到了夫人該歇息的時候,現在就算是托也托不到多久。
隻是,三爺身上怎麽這麽大一股子酒氣。
連她聞到了,沈華柔自然也聞到了,而且十分上頭。
“怎麽喝這麽多久,你快離我遠些。”
她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揮著讓賀元淩別靠近。
這回真不是她矯情要嫌棄他,是他兒子嫌棄他。
這次懷了孕之後沈華柔尤其聞不得酒味兒,還是這麽重的酒味兒,才一聞到她就有種自己喝醉了酒上頭的感覺。
惡心難受,孕吐就更是的。
本來這次孕吐的反應不怎麽大,有時候一兩天也能不吐一次,但絕對不能聞酒味兒,聞了之後連著幾天都難受。
媳婦兒的這點情況賀元淩當然知道,是以他就站在門口不往這邊來。
“我不過去,我先去洗漱。”
他直接到浴房裏麵去等人送熱水,就不在屋裏惹人。
母子倆他都惹不起,再苦再累不能累媳婦兒,不能苦孩子,他皮糙肉厚什麽都不怕。
“把窗戶和門簾子都打開,散散味兒。”
雖然屋子裏隻有淡淡的一點兒味兒,沈華柔還是覺得不舒服。
這回陽春麻利的去開窗掀門簾子,還又拿了扇子在屋裏轉著圈兒的扇,就是為了讓酒味兒扇得快些。
夜已經深了,外頭風雪又大,這麽敞著夫人哪裏受得住?
為此,陽春又去取了披風在給夫人披上。
沈華柔是覺得悶,並不是熱,門窗都打開,最初她是有一種舒爽的清透感。
過了一會兒之後,她就覺得脖子裏有些涼,有了披風正正好。
先給賀元淩送了熱情,玉蘭又端來溫水伺候沈華柔洗漱。
等沈華柔洗漱好,放了發髻梳順頭發收拾好,手上的膏脂也吸收得差不多的時候,賀元淩也出來了。
賀元淩洗完澡還特意聞了聞自己,確定嘴巴裏都是清爽之後才穿上衣裳出來。
“準備睡了嗎?”
沈華柔站起來迎上去,接過帕子為他絞頭發。
“今日是有什麽事?”
不然,他怎麽會喝這麽多酒回來?
自從她有孕聞不得酒味兒之後,他平時就沒有再喝過酒,除非特殊情況推脫不得。
“與錢鑫喝的。”
“你與他說了?”
“嗯,他去找李家了,沒說好。
等錢珠兒回來。”
多的話也不用再說,彼此都心知肚明。
沈華柔知道他為什麽會跟錢鑫喝酒,錢鑫那個人沒什麽毛病,還十分重義氣,關鍵他與賀元淩多年的兄弟情分。
設身處地的想,換了她,她也會矛盾糾結,不知到底如何處理這件事才好。
造化弄人,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她不是聖人,也不想不會做聖人。
如果因為這樣她成了惡人,她甘願接受這個惡人的罪名。
即便,是要下地獄,那就讓我一個人下地獄。
流放都受了,她還怕下地獄嗎?
“你一定,一定要防備錢鑫。
就算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哪怕,是我們對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