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淩在忍著結束之後匆匆來尋人,剛來就看到他的親兵對著他媳婦兒又是哭又是笑,他再不來那小子就要撲他媳婦兒懷裏喊娘了。

“林喜。”

人還沒到,聲兒先到了。

這一聲喊讓林喜不由打了一個哆嗦,立馬又打起了嗝兒來。

他一邊抹淚一邊回頭看,見到自家將軍匆匆走來,他抹眼淚的動作更快了。

要是讓將軍看到他掉眼淚的話,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

他倒不是怕板子,就是怕錯過了吃肉。

那可是夫人親自送來的肉啊,他不想錯過。

“原來你叫林喜啊,你忙你的去吧,一會兒記得多吃點。”

沈華柔絕對沒有看錯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驚慌,這才讓他先走。

“啊?嗝兒……嗯,謝謝夫人。”

林喜又抹了一把臉,確定臉上沒有淚痕之後轉頭迎著將軍小跑過去。

“將軍。”

要不是看在媳婦兒在這兒的份上,賀元淩看到他這哭成狗的模樣肯定是一頓訓少不了。

但現在他沒有罰他的空閑,“下去吧。”

也隻是瞪了他一眼,以做警告。

“是,嗝兒……”

林喜是小跑著走的,心裏歡喜不已,更是默默的祈禱夫人以後多來。

而賀元淩在麵對媳婦兒的時候臉色也緩和了,半點兒都不臭。

“你怎麽還來了?”

賀元淩就是加上腳趾頭來想,也想不到媳婦兒會親自來。

有什麽事直接讓下麵的人辦就是了,軍營裏亂得很又到處都是糙漢子,她哪兒會喜歡這種地方。

他可還記得以前她對自己的嫌棄,過往都曆曆在目。

“突然想來看看,就來了。

想著也不能空著手來,就帶了些肉。”

些?二十頭豬三十頭羊,誰家管這個叫些?

不過很快賀元淩就把這個問題拋諸腦後了,他媳婦兒財大氣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還不等他再開口,就提到媳婦兒說。

“我就先回去了,你忙你的。”

該看的也看了,她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沈華柔也知道,這裏不是她該留的地方。

隻是進來一路被看的眼神,她就覺得難受。

她也能理解,知道他們或許沒有惡意,但那麽多人都盯著她看的眼神,她怎麽都不習慣。

原本賀元淩還想留她吃了飯再走的,來了還坐了沒有坐一下就走。

但看到媳婦兒不自在的神色,他立馬就明白了。

“行,那我送你出去,等我晚上回去。”

然後賀元淩就帶著她往軍營門口走,這回要經的眼神更多。

沈華柔盡量不去理會那些眼神,隻是在看到熟麵孔的時候回個笑容。

哪怕就是因為這樣,也能惹得將士們好一陣騷亂。

他們並不是有什麽不可說的壞心思,就是單純的激動。

到門口的時候沈華柔才終於從那種尷尬的感覺裏放鬆了些,想起來孟婧瑤的事。

“以後你別再說什麽都是我了,那些糧食那些藥材不也有她的功勞。

尤其是圖紙,那可是她想出來的。”

結果賀元淩卻不讚同她的話,“圖紙確實是她的功勞,但糧食和藥材絕對是你的功勞。

莊子掙了銀子你分她了,那些糧食是你存的,也是你換銀子買的。

她是有功勞,但在這個事上絕對是你的功勞。

這個就不多說了,以後他們都能親眼看得到。”

沈華柔不讚同他的說法,但這時候在這裏也不好跟他爭,但她也想到賀元淩說以後都看得到的話也對。

孟婧瑤的功勞以後他們都能看得到,誰也不能忽視。

回程的路上沈華柔又讓賀順轉路去了郊外工地,她有個決定要告訴孟婧瑤。

到的時候正好趕上了午飯,現在工人住的地方已經蓋了出來,吃飯的地方也早就不是棚子,也不再怕下雨的時候了。

雖然不是棚子,但也是一個大堂裏坐著,還沒有隔間。

以前在莊子上的時候還有隔間,到了這兒孟婧瑤說沒有那個必要,就隻有一個大堂所有人都在一處吃飯。

幾人圍在一張桌上吃飯,也因為是過節的原因今日的夥食比平日裏好,多了一個肉菜。

有的工人離家裏近,就將肉挑出來放著,想帶回家給家裏改善夥食。

他們做的隱蔽,其實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麽,畢竟是過節嘛。

但要說讓他們放開了吃,能回去的時候再帶一份回去,多的是,這也是不可能的。

善良不是無限給予,孟婧瑤是打算等廠子辦起來之後招了固定的人簽了合同之後才會完善福利。

其實,就是今日過節加菜就已經讓工人們很滿足。

飯桌上沈華柔沒有說她的打算,吃了飯後他們在工地上轉的時候沈華柔才說。

“這個廠,我打算用你的姓命名,孟氏。”

孟婧瑤停下腳步回頭十分認真的看著她,重複她的話,“用我的姓命名?”

“嗯,孟氏,這就是你的家業。

就算你是女子,你也能代表孟氏家族。”

沈華柔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若是孟婧瑤生成了男子,那她早就不可能在龍泉縣那小小的地方。

她應該有更加廣闊的天地,任她施為。

所以,沈華柔覺得她就算是女子,也該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因為沈華柔的話,孟婧瑤先是愣怔,她是沒有想到這些話會從沈華柔的嘴裏說出來。

畢竟,她向來都是個守規矩的人。

很快她就釋懷了,對沈華柔的觀點她十分讚同。

她孟婧瑤從來都是一個獨立的人,不該是依附於任何人任何物。

“那,我就接受嫂子的好意了。”

孟婧瑤粲然一笑,是對這個身份的認同,也是對她往後路途璀璨的認同。

“嗬嗬……改明兒我就讓木匠師傅做牌匾。

嗯,就寫孟氏生產基地。

從這裏開始,是我們廠房的開始,也是我們的根基。”

對她這番解釋,沈華柔也表示萬分讚同。

“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等做出了,我親自給你描金漆,再讓你表哥請王爺給你提個章。”

明明是嚴肅認真的事,在他們三言兩語之中就這麽定了下來。

“廠房地基也差不多了,再過上半個月嫂子就可以招收紡織工人,也讓那些男人看看,我們女人照樣可以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