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麽說沈華柔不由多了幾分憂心,也是想到趙晉山和家裏的關係鬧得那麽僵,他們的婚事會不會受影響?

現在兩地關係比他們父子的關係還強,自然也就不用為那個操心。

但以後呢,總有平定的時候,難道趙晉山還要一輩子都不回家?

到時候,真的能如婧瑤所想的那樣嗎?

而孟婧瑤好看穿了她所想,又一次安慰。

“嫂子還不清楚我的性子嗎?我是那種能吃虧的人?

更何況趙晉山肯定是站在我這邊,不說他跟家裏的關係,就說他那人一根直腸子我說什麽他不信?

他要是敢不信我的話,我就不理他好了,人活一輩子又不是非得跟誰生死不離。”

這話沈華柔倒是認同,但她又不想孟婧瑤的婚姻再有波折。

“既然是定了要成親,在一起之後就要好好過日子,凡事都商議著來。

就算是對方有時候會有讓你不能認同的時候,也不能說散就散。

兩個不熟悉的人在一起都還要慢慢了解呢,更何況是要過一輩子的夫妻。

好說好商量,凡事多為對方考慮些。”

不知不覺間,沈華柔也到了勸別人這些話的時候了,以前都是母親和姐姐們這樣勸她。

沒錯,從前確實是她太過自我,沒有多為賀元淩考慮。

“好嫂子,這些道理我都知道,我也會記在心裏的,你就安安穩穩的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哎呀,表哥是不是要回來了?我就不多霸占著你了,我先回去收拾了。”

說著,她又輕輕的在沈華柔的肚子上拍了拍。

“你也乖乖的等姑姑回來,姑姑給你帶禮物哦。”

看著孟婧瑤離開的背影,沈華柔眉間的擔憂也散去。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有她的考量,也有她向來的與眾不同的行事風格。

沈華柔更是覺得,這世上幾沒有她不能做做不好的事。

這樣一想,心裏又鬆快了些。

而賀元淩也如她所言沒有一會兒便回來了,赴宴自然少不了喝酒,好在今天並沒有喝多。

按照賀元淩的話說,“又不是非喝不可的酒局,我不想多喝誰還能非逼著我?

也不看看在梁州這個地界兒上能逼著我喝酒的人,在哪兒?”

自然是有的,好在現在還不會逼著他喝酒。

沈華柔擔心的,梁王成親之後會慢慢對賀元淩疏遠,並沒有。

有些東西是分了去,但在趙靖的心裏的信任還在。

要說就沒有人在梁王麵前挑撥他和賀元淩?沒有挑賀元淩刺的人?肯定是有的。

但話到梁王耳朵裏他信不信,都得是他說了算。

至少現在還沒有,梁王還念著跟賀元淩這些年的情分,還念著當年賀元淩在城牆上救他的情分,一路護送他到京的情分。

沈華柔要扶他,賀元淩揮著手說不用。

“不用你扶,我還沒喝多。”

然後他又皺著鼻頭哼哼道:“我就不沾你,免得一會兒你又嫌棄是我給你染上的酒臭味兒。

嘿嘿……還是小崽子不嫌我。

當初你懷著蓉蓉的時候,我隻要一喝酒她就鬧騰,跟你一樣嬌氣。”

沈華柔真就不管他了,聽了他的話不住的癟嘴。

“是,不好的地方都是學的我,好的地方就都是學的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這樣,孩子好的地方都隨自己,但凡有丁點兒的不好都隨的別人。

哼!

越想越覺得憋氣,沈華柔又重重的哼了他一聲。

被哼的賀元淩不僅沒有不高興還嘿嘿的樂嗬,“嘿嘿,夫人你別生氣嘛,蓉蓉也有隨你的地方,長得好啊,又白又好看又乖又貼心。

嘿嘿……都是隨的你。”

他這話也沒有說錯,絕對不是敷衍。

如此,沈華柔對他的態度又轉好,看在孩子的麵上就不跟他一般計較了。

見媳婦兒不板著臉,又有了笑模樣,賀元淩也跟著嗬嗬笑。

自從媳婦兒又有孕之後賀元淩就不太敢放肆,比如這種喝了酒的情況。

他自覺表示:“我先去洗漱,你回房去等我。”

但沈華柔還不想回房,又不想聽賀元淩囉嗦,於是就敷衍的應了。

等賀元淩去了浴房洗漱,她交代了陽春一聲也出了房門。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每次她有孕的時候就不太喜歡在屋裏,總是會覺得屋裏悶,在外麵就會感覺舒服很多。

之前就連下雪的天氣都想出門透氣,可見是真的跟懷孕有關。

被玉蘭扶著走了一會兒,估摸在賀元淩洗漱好之前回去。

玉蘭也斷了奶,還不是賀爭起夜太費神。

這個理由得了玉蘭一個大大的白眼,“又不是別人的孩子。”

但賀爭一句,“你夜裏總是起,白天還怎麽有精神?”

隻這一句就讓玉蘭妥協,“是啊,白天沒有精神就不能伺候好夫人。”

明明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但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直讓賀爭咬牙。

不過好在是讓她同意了請個奶娘,又能奶孩子又能看孩子。

關鍵,夜裏他也能舒舒服服的抱著媳婦兒睡,不用被媳婦兒趕著一人睡一條被子。

二十幾歲才娶個媳婦兒,成日裏跟他沒個好臉,有了兒子還不跟他睡一個被窩,他容易嗎他?

這會兒玉蘭扶著夫人小心翼翼的往回走,還玩笑。

“夫人是趕著回去讓三爺見呢,三爺是話多了些,但也都是為了夫人好,是關心您的身體。”

沈華柔也知道賀元淩不是因為話多才說那些,但聽得多了也很煩啊。

尤其是現在她情緒還不穩定,就不想為了這些不必要的事跟他鬧出不愉快。

他每日都夠辛苦了,沒必要為了這些完全可以避免的小事煩心。

她時間掐的好,回來在又洗了洗手和臉坐在梳妝台前拆發髻的時候賀元淩就出來了。

沈華柔在鏡子裏看到他又是濕著頭發就出來,心裏就不由有些憋氣。

“說過多少次了,絞幹了頭發再出來,濕發披著連褻衣也打濕透了,穿在身上能好受?”

眼看媳婦兒要生氣,連語氣都變了,賀元淩趕緊給陽春使了個眼色。

“換,現在就換,陽春快去給爺找件新衣來。”

說著他就自己麻利熟練的開始絞頭發,還確保一縷濕發都不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