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憑自覺啊。

在外威風凜凜的賀將軍,回了家還不是要聽媳婦兒的,被媳婦兒指揮。

不然媳婦兒就要攆他到偏方去睡,孤苦伶仃不說抱不到媳婦兒。

罷了,大男人不與她一個小女人一般見識,三爺就是讓著她。

沈華柔看他胡亂的動作著,不禁又歎了氣,也不要玉蘭服侍了。

“你去。”

不用她多吩咐,玉蘭就知道是讓她去為三爺絞頭發。

賀元淩也配合,直接就坐下交給玉蘭做。

他還不忘討好賣乖,“夫人是特意在等我?你累了就早些睡,不用等我的。”

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腆著臉在故意逗人,玉蘭不好當著主子的麵笑,但嘴角也不忍不住勾了勾。

而在內間拿褻衣的陽春就沒有這麽多的顧慮了,隻差沒有笑出聲。

而沈華柔一邊梳發一邊答他,“沒等你。”

她也確實沒有等,懷孕之後是比平時嗜睡,但也不用時時都睡,他回來之前她也和婧瑤在說話。

得到媳婦兒不是在等他的答案賀元淩也不驚訝,更不失落,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今兒你跟婧瑤在家都說什麽了?”

今兒他給趙晉山安排了活兒,婧瑤那丫頭肯定就沒出門。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說了會兒話,婧瑤說要寫信回去把她和趙晉山的事告知長輩。

還說,他們倆的婚事可能要我們操辦了。”

“這就說到婚事?前幾日不是還說隻是試試的話嗎?”

賀元淩的反應跟她一樣,說明問題真不在他們身上,正常人都會這樣想。

當然,也不是孟婧瑤就不正常,是她的想法與眾不同罷了。

“婧瑤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既然是她說定了的事,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了不會改。

所以,她跟趙晉山的事也算是定了吧。

隻是趙晉山暫時不會告知家裏,也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受家裏的影響。”

對媳婦兒的擔憂賀元淩嗤之以鼻,“都成親了,就算是有點影響也影響不到什麽。

你也說了婧瑤那個性子,誰還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影響她?

再說了,當趙晉山是擺設麽?

他要是連家裏那點兒事都處理不好,也就不說別的了。”

賀元淩說得隨意,但絕對是他真實的想法。

連媳婦兒都護不住,他還算個男人?

沈華柔本來還想說,讓他去跟趙晉山再談談,但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對趙晉山,賀元淩比她更了解。

“對了,趁著婧瑤往家送信,你也寫封信回去吧,好讓家裏放心。

上次家裏來信說二嫂要生了,報喜的信應該也在路上了,準備些東西一起送回去。”

聽了媳婦兒的話賀元淩第一想到的還是上次母親寫信來質問他,這下好了,他的清白被證明了。

賀元淩嘟囔著什麽,沈華柔沒有聽清。

於是就問了他,“說什麽?”

“啊,說禮物的事讓下頭的人去準備就是,你別親自做了。”

至於他嘟囔的什麽,那就沒必要讓媳婦兒知道了。

沈華柔也沒有懷疑,應了他的話。

她能親自做什麽,無非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過了兩日孟婧瑤就又進了山,沈華柔準備好了要給家裏的東西後並著她的信一起讓人送走。

或許是到了時候,也或許是喜事都堆到了一起。

先是收到大哥的信,大哥說要調到蘇州去,算是升遷了。

又收到大表哥的信,說是給他們找了三艘大船,不日就能抵達。

之後又收到家裏的信,二哥報喜的信,喜得麟兒。

有些事順著上輩子的路在前進,有些事是半路插入的支路而來。

不論如何,都是好事,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在船到的當天賀元淩就去趙靖那兒稟報,王府書房內賀元淩將他細細琢磨過的想法一一講給趙靖聽。

“請王爺的海軍為商船保駕護航。”

趙靖有疑慮,“我們這樣大張旗鼓到南方去,會不會受陛下猜忌?”

他們是去做生意,但折子到了陛下的禦案上可就不是這樣了。

經曆了被朝臣彈劾被陛下猜忌的苦楚之後,趙靖知道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不想再試。

賀元淩恭恭敬敬的回話,“王爺忘了我們曾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苦日子嗎?

猜忌,哪有生死重要。”

說這個話,賀元淩就已經是冒犯了。

但賀元淩還有更重的話忍著,隻是他知道王爺仁善,也做事猶豫不決。

趙靖在考慮,過了一陣之後賀元淩又道。

“我們隻是做生意,船上的人都是船工。”

半天之後賀元淩從書房裏出來,餘光瞥到書房左邊一處樹枝搖晃,再看書房周圍都沒有人影,賀元淩在心裏多留了個心眼。

此時劉廷匆匆走進來,賀元淩問他,“方才看到有什麽可疑的人沒有?”

劉廷細細的想過,搖頭,“小的沒有看到有誰,賀將軍發現了什麽嗎?”

王爺吩咐他在外麵守著,他一直都在外麵並沒有見到有什麽人,也是聽到了聲音才匆匆進來的。

就算賀元淩猜中了剛才有人在這裏偷聽,這會兒也抓不到現行了。

趙靖正好這時候走出來,“你忙去吧,我會查。”

王府裏各人都有小心思,趙靖當然知道。

但手伸得太長了,也觸到了趙靖的底線上。

之前為了細鹽的事賀元淩砍了幾個官員的腦袋,初時他還覺得賀元淩有些小題大做了,但後來事實證明並不是。

等朝廷查來的那天,他頂著。

曆經兩年的時間,從陵城開始到整個梁州都在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他隻是想看著梁州越來越好而已。

現在,不管是誰想擋住梁州往前的路,都必須清除。

有些人,什麽銀子都眼紅,也是現在日子過得太好了,忘了當初險些城破家亡的時候。

若當初真的城破了,又有誰能真正的全身而退?

如今是都忘了,又能蹦躂得歡了,不是當初哭窮賣慘的時候。

四月,常遠威帶著四百餘人駕駛三艘船的貨物離開梁州。

四月中旬,聽聞安王軍隊連破兩城,打得叛軍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