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夫君我本事大著呢,你就安心等著就是。
現在,給我乖乖睡覺。”
賀元淩又摟了摟人,在她額頭上親下。
對此沈華柔有幾分嫌棄,“紮人。”
晚上他沒有刮胡子,雖然隻冒出來短短的茬子,但也紮人。
賀元淩在她頭頂上方發出一聲輕哼,之後再沒有說話。
其實沈華柔還是睡不著的,但又不能再擾了他睡。
果然過了幾天之後大哥就帶著五姐夫來了,她內心裏實在不願意接待五姐夫,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
反而是賀元淩,跟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從前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反正她就是覺得心裏堵得慌,下午沒她什麽事她就借口在自己院子裏窩著。
後來賀元淩回來跟她說,五姐夫看他的眼神不對勁。
“我還當他是要跟我說什麽呢,結果什麽都沒說,但他那個眼神看得我感覺怪怪的。”
聞言沈華柔癟癟嘴,心想,五姐夫哪是眼神怪,他整個人都怪。
後來他來不來家裏,又是如何跟大哥聯係的她都沒再理了。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差點就要疏忽了離賀元淩離家的日子越來越近。
“明日我想去莊子上一趟,看看表妹說的嫁接。”
她心想著賀元淩肯定沒空,他最近都忙進忙出,還要跟二哥一起落實莊子上改建要用到的材料。
按照現在的進度,絕對不可能在賀元淩走之前建妥。
他是不能在第一時間見到建成後的成果,但也無所謂,等他回來時看到的會是更加完善的樣子。
她說要去賀元淩還想跟她一起去,但實在抽不出時間來。
“你帶著賀順去吧,我明天要去買磚瓦。”
他都跟二哥說好了,二哥這幾天都在家陪著二嫂,不管有沒有事都盡量不去找二哥。
沈華柔點頭,“嗯,你忙你的,我去也順便看看表妹,她一個女孩子在那邊,也不知道習慣不習慣。”
這話讓賀元淩笑出聲,“她有什麽不習慣的,都野瘋了,她巴不得在那邊,想幹什麽幹什麽,又沒人念叨她。”
說起孟婧瑤的野性子來沈華柔也露了笑臉,從前她怎麽就沒有發現她出了性子活潑外還能野到上山下河。
許是真的在家被管狠了,一得自由就放開了撒歡。
在這一點上雅雅倒是像她,每次生病後總要野一趟。
沈華柔到莊子上就沒有看到孟婧瑤的身影,問了人才知道她到山腳下去看人挖池塘引水了。
她不明白那有什麽好看到的,況且現在臨近年關天氣也冷得很。
出門她說身上都穿了厚襖,本來還想穿東生送她的大氅,顧及著莊子上來容易弄髒這才沒穿。
被穿了新衣的孩子們圍著聽他們嘰嘰喳喳講最近發生的趣事,她即便是不感興趣也依舊笑嗬嗬的聽著。
孩子們散開後她再去尋孟婧瑤,卻沒在池塘邊看到她,又聽說她跟毛師傅到山上去了。
山上最大的變化就是從前好歹看著還算鬱鬱蔥蔥的山林,如今光禿禿露著石頭泥巴。
她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上不去她便轉回莊子上去。
到中午的時候孟婧瑤還沒有回來,楊慕青到了。
她是來接孩子們回寨子裏過年,孩子們雖然是有些不舍,但還是更期待回寨子去。
是了,他們便是再喜歡這裏,這裏也不是他們的家,他們的家人都在寨子裏。
山下的一排房已經有了雛形,那裏是修來打算安置他們的,等到過了年應該也能住進去了。
楊慕青突然跟她說,“聽說梁州那邊臨著雍州邊境的幾個地方起亂了,朝廷打算招兵。
希望能早些平息,還百姓安寧。”
對這個消息沈華柔驚訝不已,原來是在這之前就已經不太平了。
“是車隊帶回來的消息嗎?”
除了這個來源,沈華柔想不到他們還能有哪裏的消息來源。
大堂哥是上個月從洛京出發的,那時候消息都還沒有傳到洛京。
韓斐他們一路過來也還安穩,那便就是最近一個月起的。
“希望吧。”
等到孟婧瑤和毛師傅回來,果然就看到孟婧瑤一身短衣打扮,還看著就單薄。
毛師傅也是如此,可他們都說不冷,還一身的熱汗。
“嫂子你什麽時候來的?我剛跟毛師傅定了種樹的具體位置,方位和型也都定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新嫁接的樹,現在天氣冷了看不出個什麽呢,肯定沒死,等過了年暖和了肯定能發芽。”
“孟小姐真是大才啊,老夫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見過不同的樹還能硬生生捆在一起讓他長的,真是大開眼界了。”
毛師傅哈哈大笑,看他說孟婧瑤的口吻就能聽出來他跟孟婧瑤相處的不錯。
一老一少商議事情,沒有太大的出入是最好的。
就怕孟婧瑤的新點子太多,毛師傅不能接受。
“嘿嘿嘿,我也是歪打正著,要是這個成了的話,咱們還能試著再嫁接更多的作物,不隻是桃樹這一種。”
她笑得太自信燦爛,給人一種她已經成功了的錯覺。
沈華柔本來就是來看桃樹的,當然要去看。
結果她竟然是把樹種在莊子裏,就在她住的房間門口。
樹不多大也就隻比楊慕青高了一點,在中間主杆上斷了,上麵接的就是他們想要的桃枝,中間連接的部分不知道用什麽東西纏著,像紙又不像。
能不能長成她說的那樣不知道,但就現在看來,確實是沒有死。
下午返回的時候沈華柔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她確實堅定不回。
“嫂子放心,我在這兒好得很,你們都不用擔心我。
等二十二的時候停工了我就回去了,過年再去給你們拜年。”
果真是如賀元淩說的,野得家都不想回了。
晚上賀元淩回來的時候他也把梁州邊境的事說了,“初時是天災,接連幾月大雨加上地龍翻身,好多村子城鎮都沒泥石流淹沒了。
官府還想壓著,沒壓得住的結果就是百姓死傷慘重怨聲載道,連著幾個城鎮的縣衙都被流民搶占了。
眼看著是沒辦法了,這才不得不上湊朝廷撥糧撥款。
聽說臨近雍州邊境的西邊也不太平,好像是要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