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都是宋眠喜歡吃的，沈醉之前已經安排好了這些，考慮到褚禪的胃口，又讓服務員把菜單拿進來，讓褚禪再加一些自己喜歡吃的菜。

“這個吧，清蒸鱸魚。”菜單很厚，褚禪一頁一頁翻著，眼淚砸在紙質的菜單上邊，洇出一朵水花。

她錯過了宋眠的十八年，連最開始那三年一期相處的時光也忘得一幹二淨。別人家的媽媽都會細心照料孩子，她卻連宋眠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

強烈的愧疚感籠罩這褚禪，她從未像現在一樣難受。

服務員戰戰兢兢，這可是老板要請的客人，剛才失職的服務員已經被經理罰了半個月的工資，她可不想做第二個被扣工資的人。

“這個已經點過了。”服務員小心翼翼，左右為難，最後還是按照自己的服務標準如實告訴顧客。“如果您覺得一條不夠吃的話可以等會兒再加。”

李茹很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負責這個包間，要是知道她會被老板盯著，今天請假扣錢也不會來賺這個提成！

褚禪聽了服務員的話，擺擺手算了，隨後又點了兩道道她覺得不錯的菜，可服務員卻告訴她，這些菜都已經點過了。

“看來褚女士和眠眠口味差不多。”沈醉讓人準備的都是眠眠愛吃的東西，沒想到會和褚禪的口味一樣。

沈醉的話讓褚禪心理好受一些，她錯過了宋眠的成長，可是母女兩人還是會有某種同樣的頻率，心靈相連。

一頓飯吃得很沉默，褚禪有意想和宋眠拉近關係，卻不知如何開口。最後說的話，竟然是工作上的事兒。

“子衿的前身是一家化工廠，五六十年代曾經是華國知名護膚品的加工廠，現在雖然是一家製藥廠，但是一些老員工都有豐富的經驗，做護膚品的話，讓外國人做我們華國的產品，不如讓我們試試。”

褚禪接受褚家製藥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當時她了解到宋眠那邊的困境，想到了這個辦法。

接手之後她已經把廠裏的生產線換了一遍，現在的設備更加適合量產護膚品，而非藥品。

在她看來，杏林如今已經是一家很成熟的製藥廠，與其在外邊找代工廠，不如擴大自己的地盤。至於護膚品這些則可以交給別人去做，雖然利潤大，但這些事情不應該阻擋宋眠探尋醫藥頂端的腳步。

她可以確定，即使那時候她還從未見過宋眠。

褚禪的話打動了宋眠，琺國那邊的合作一直不順利。不僅是生產線的問題，那邊原材料更是一個難題。

宋眠製作的護膚品使用的原材料大多是華國產的中草藥，有些還要用新鮮的萃取才行。如果要到琺國那邊製作的話，先不說製作工藝行不行，光是運輸材料的費用就是一大筆。

唯一讓宋眠不放心的，是褚禪不要利潤。

“我已經答應了和洛麗亞合作，如果要在華國生產的話要經過她的同意。”宋眠沒有昏頭，即使對麵這個女人和自己是那樣的關係，在生意上，她已經先答應了洛麗亞，就要尊重合作夥伴的意見。

褚禪點頭，這件事對於琺國那邊來說是好事，隻不過是把生產地從琺國變成了華國，這樣可以大大降低她們的生產成本。

“小眠，你現在住哪兒？我在京市有一套宅子，市中心那邊也有兩套房子，你看……”這頓飯並沒有吃太久，褚禪這次雖然是自己回來的，可剛才褚昭已經見過她，褚家那邊過不了多久就會知道她回來了。

現在還不是和褚家撕破臉的時候，她不能這麽早將宋眠暴露。

隻是對於這個自己虧欠太多的女兒，褚禪又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邊受委屈。

沈醉對她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可是沈醉對她越好，褚禪越擔心宋眠將來的處境。

她名下的財產不多，有些是家裏給的，也有一些是她這些年存下來的。她不滿十歲已經跟著父親行醫，之後更是和不少醫院製藥廠有過合作，配方一度遭人哄搶，這些年來賺了不少使用費。

以前她對這些根本不在意，自己一個人在老宅隻需要維持最基礎的生活就可以了。那邊遠離市區，她還自己種了蔬菜，除了一些必要的開支很少有花費。

那些，都可以留給宋眠。

“不用了。”宋眠有些驚訝，也許是她過於慢熱，又或許是母親和女兒的感情還是不一樣的。褚禪對她顯然更加積極，也更熱情。

褚禪雖然十八年沒有盡過母親的職責，但那並不是她有意的。她也是受害人，不必把自己擺在一個太低的位置。

離開之後，宋眠和洛麗亞說了合作變動的事。洛麗亞很愉快地答應了宋眠的提議，。

隻是洛麗亞個人同意了，她的團隊那邊並不這麽想，如今華國在國際上的名譽並不如琺國，尤其是在護膚品這一塊。消費者寧願花高價購買琺國本土產的護膚品，也不會去看一眼華國產的便宜貨。

她們對自己本國的護膚品有盲目的崇拜，這種猶如信仰一般的崇拜讓她們不會輕易去更換自己使用的護膚品，更何況去換成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國貨。

可是洛麗亞同意了。

琺國研發部那邊負責人和洛麗亞吵得熱火朝天，其他人根本不敢插嘴。

“不這個臭娘們兒根本不懂護膚品，華國那些人能知道什麽？他們還在用草根樹皮給人治病呢，你居然會相信她們製作的護膚品！”負責人簡直要氣炸了，洛麗亞這個品牌確實是以洛麗亞為中心的，但是這不能代表她就懂護膚品。

洛麗亞旗下分為護膚品和彩妝兩個線，洛麗亞那個女人不過是會化化妝，對於護膚品的研究根本就什麽都不懂，現在居然要來管他的工作。

“喬治，如果你有意見可以告訴我，但是我才是這家公司的老大，所有的事情我說了算。”洛麗亞盡量維持著自己的姿態，如果不是看在他為公司工作好幾年的份上，就憑他對宋眠的詆毀，她都想開除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宋眠選擇和他們合作，那是他們的榮幸。

“我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