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禪知道那個傳說,可是她沒想到父親會為了一個傳說犧牲自己,更不會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兒都在父親的算計之中。
“哦?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呢?”宋眠是真的很好奇,即使是在22世紀,人類也從未參透長生不老的秘密。或許這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隻是上古人類編出的一個謊話,為什麽後世還是會有層出不窮的人去追問這個問題的答案?
“哼,隻要我把你獻祭給醫仙,醫仙就會降下福祉,告訴我長生不老的秘密。”褚老看著宋眠,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枚長生不老的仙丹,似乎煉化她的骨血就可以讓自己長生不老。
“所以,我之前的遭遇也是因為你嗎?”雖然早有猜測,宋眠還是想確認一遍。
為什麽自己會在父親去世之後的兩年裏渾渾噩噩,為什麽她會穿越到22世紀,這些事,總歸要有一個答案。
“當然,如果不是我,憑你當初的醫術,又怎麽可能參加中醫大賽,更不會接到中醫協會論壇峰會的邀請。”褚老一臉自豪,他不僅有褚禪這樣天賦絕佳的女兒,更是親手將自己天賦不高的外孫女打造成如今中醫界的天才少女。她們應該感謝自己才對。
褚禪看著執迷不悟的父親,心中那殘存的一丁點希望之火早已熄滅。
她知道那枚玉佩的傳說,需要靈魂離體之人才可以穿越時空,打開玉佩的秘密。
現在她不僅明白了女兒都遭受了什麽,也明白了當初為什麽父親安排的人隻是追他們,並沒有下死手。那時候她還沒有拿到玉佩,在她拿到玉佩之後幾次經曆險境,恐怕自己的父親也脫離不了幹係。
那時候宋眠曾經遭遇一場大病,她們夫妻倆為了救治女兒,到錦州的一座大山去找作為藥引的草藥。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們再次遭遇危險,是陳遇和他的老師在采藥途中救了她們。
那個時候她們一心想著托付給鄰居看管的宋眠,沒有去想那麽多。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這一切都是褚老做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宋眠出生之後,她就把那枚玉佩掛在了宋眠的脖子上。
“禪禪,這件事本來很簡單,是你自己把它複雜化了。”褚老搖頭,都怪他自己把這個女兒慣壞了,什麽事都隨心所欲,絲毫不考慮家族利益。
“如果你當初肯拿著那個臭小子的玉佩回來,我找一個催眠師給你催眠,那麽穿越時空去學習醫術的人就會是你。憑你的天賦,你將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醫生。等你掌握了長生不老的秘密,褚家何愁不能複興!”
褚老這個夢做的太久,他曾經無數次幻想未來會是什麽樣的,重振褚家之後會是什麽場景。
對於他來說,這一生唯一的使命就是重振家族,過程中的那些犧牲,都是必要的。
“你瘋了!”褚禪根本不敢相信這些話會從她父親的嘴裏說出來,她視為偶像的父親,她最崇拜的人,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褚禪記得小時候父親給她講醫書,那時候他們看到故事裏那些想要長生不老千秋萬代的皇帝,父親還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為什麽,告訴自己不可能的父親,會去做這些事,難道權利就那麽重要嗎?
“嗬嗬嗬,這個世界就是要靠我們這些瘋子來改變啊。等我掌握了長生不老的秘密,誰還會覺得我瘋呢?”他不在意這些,曆史是被勝利者書寫的,等他長生不老,以後所有人都會把他當做救世主,誰還會覺得他是瘋子呢?
宋眠看著陷入癲狂的褚老,她在古籍中學過的心理學派上了用場。
臆想症,而且看他的情況,應該已經持續了很多年。當初母親的那位催眠師,應該就是褚老的心理治療師。隻是這麽多年還沒有緩解的話,以後治愈的機會也很渺茫。
“我還有問題。”宋眠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外公沒有任何感情,更不能接受自己一身醫術全因他的說法。
“我父親的死,是你們做的嗎?”事情已經過去兩年,當初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可是真的是意外嗎?
“我父親去世後,我出事那次,也是你們下的手吧?”宋子晉去世之後她有一段時間很頹廢,不想去上學,一見到和醫術相關的東西都會想到父親。
獨自住在鄉下懷念父親,結果某一天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之後她離開榆水溝,對那裏避之不及,再也不願回去。
穿越之後更是把關於那裏的一切都忘記了,這些,應該都是那位催眠師的手段。
她因為穿越時空有了極高的醫術,可是她一點都不感謝褚家。
穿越時空的事情過於離奇,現在她能站在這裏是因為僥幸成功,但這不是褚家人脫罪的理由。
“哈哈哈,當然是我!要不是我你怎麽可能去未來學習最先進的醫術?你能有現在的成就,都是我一手培養的!”褚老既驕傲,又含恨。如果當初那枚玉佩在褚禪身上,那麽如今全國最厲害的醫生就是他們褚家的人,而不是這個外姓的外孫女。
就算和褚家有血緣關係,可她畢竟不姓褚。
“未來那麽先進,醫學領先我們上千年,人類能活兩百多歲,不用再受病痛折磨。我送你去學醫那是對你好,都怪你自己天賦不佳,沒能學會長生不老,那就隻能把你獻祭給醫仙,等我掌握這個秘密了。”直到此刻,褚老一直認為自己是對的。
“你怎麽能下得去手!”褚禪氣得渾身發抖,子晉是她的丈夫,是她父親的半個兒子,為什麽要對他那麽殘忍?
“禪禪,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褚老沒有絲毫的歉意,反而一臉自豪。“那個男人已經知道了玉佩的秘密,咱們就不能留著他。萬一將來他掌握了長生不老的秘密,咱們家就沒機會成為人上人了。”
“好在那小子懂事兒,我派去的人用你們的女兒威脅他,根本沒費什麽事兒他就自己從山上跳下去了,這都是他自己選的。”
褚禪抬手去捂宋眠的耳朵,可惜這些話已經被她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