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燕驚覺說錯了話,聽見周硯深這麽問,哽咽著:“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硯深又恢複了平時的風輕雲淡,不介意地笑了笑:“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煮點麵條,吃了飯,我送去你招待所休息,你要是打算在這邊多住幾天,也可以去看看我哥。”
林秋燕沒吱聲,她有些懊悔剛才的口不擇言,現在的周硯深是她的驕傲,她不應該再那麽去傷害他。
葉笙去樓上跟羅玉竹聊了會兒天,最後有些瞌睡,索性睡了個午覺。
等再醒來,已經是下午六點多。
葉笙沒想到一覺睡了三個多小時,也不知道樓下周硯深和林秋燕聊得怎麽樣,決定下樓去看看。
下樓,就見家門是虛掩著,裏麵靜悄悄一片。
遲疑了下推開門進去,客廳裏沒人,林秋燕的行李也沒在。
葉笙見看了眼廚房也沒人,又朝臥室走去,意外發現臥室對麵的次臥是開著的,之前周硯深給過她鑰匙,她也好奇過,最後卻沒有自己去看,還是想著等有機會和周硯深一起看,就算遇見什麽疑問,也好當場問他。
次臥很小,靠窗的位置放著個三鬥桌,還有一把椅子,周硯深正坐在椅子前愣神。
房間一側的牆邊靠著一排架子,打著一層層的隔斷,每個上麵都擺滿了證書,獎章,還有戰機模型。
另一邊牆上則是貼滿了獎狀。
數量之多,讓葉笙都震驚,仿佛看見了從小品學兼優的孩子,家裏那一麵牆的獎狀。
她原本以為房間裏會藏著什麽樣的秘密,或者關於周硯深的過去,或者是為了紀念曾經的戰友。卻沒想到,竟然是他的個人榮譽室。
情不自禁地輕輕走了進去,沒有驚動周硯深,仔細看著牆上的獎狀,各種英模,各種比賽第一,各種競技演習
在轉身看架子上的獎章,也是各種功勳章,三等功若幹,二等功也有好幾個,甚至還有一個一等功的獎章。
葉笙不懂怎麽能榮獲這些獎章,卻知道能活著榮立一等功,很難很難。
“全是我的,你男人是不是很厲害?”
周硯深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語氣上揚,帶著幾分輕快、
葉笙隻當沒注意剛那個黯然神傷的男人,挑眉笑著:“確實厲害,這麽多獎章,你是不是每一次任務都搶著去參加?然後每次都不要命地衝在前麵?”
周硯深伸手摟著葉笙的肩膀,輕笑著:“你這麽一說,好像我是個好大喜功的人,不過也差不多,隻要是我去,我肯定要出色地完成任務。”
然後又指著下麵的戰機模型,給葉笙一一介紹著:“這是我分到這裏第一年試飛的機型,還有這個,是我去京市執行任務飛的。”
葉笙在周硯深的講解下,仿佛是看見了各種戰機的發展史。
最後好奇地指了指一等獎的勳章:“你這是什麽時候的?當時有沒有受傷?”
周硯深沉默了一下,垂眸看著葉笙,眼底突然有了笑意,緊緊將人往懷裏摟了摟:“沒事,受了點皮外傷,也就是在醫院躺了一個月。”
葉笙聽到皮外傷鬆了口氣,又聽見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氣得用手肘撞了周硯深身體一下:“你真是……躺半個月那叫皮外傷?”
周硯深輕笑出聲:“那有什麽辦法呢,你說你要是那時候來給我當媳婦了,照顧我,我興許能好點快一點。”
葉笙哼了一聲:“看看你立功的時間,那時候我才初中,你想的有點兒美。”
說著又趕緊轉移話題:“媽呢?你是準備把這間屋子騰出來給媽住嗎?”
周硯深點點頭:“嗯,靠牆邊放個單人床就行,一會兒我去後勤領一張,今晚媽先住招待所,晚上過來吃飯。”
說完又揉了揉葉笙的腦袋:“我媽說什麽你都不要往心裏去,隻當沒聽見,要是氣不過,你可以反擊。”
葉笙猶豫了一下:“這恐怕不好吧?”
周硯深輕笑:“我很了解我媽,她人很好,就是有些喜歡說教,而且欺軟怕硬,你要是態度強硬,她就不敢了。”
葉笙沒吱聲,心裏卻想著,恐怕再沒有男人會像周硯深這樣,教給媳婦怎麽對抗自己的親媽。
因為林秋燕對她很有成見,葉笙也不好亂建議,周硯深要做什麽就去做。她默默配合就好,至於怎麽討好婆婆,和婆婆相處,她還真不知道。
周硯深晚上也沒打算在家吃飯,而是帶著葉笙去招待所找了林秋燕,就在招待所食堂點了兩個菜。
再見,葉笙就發現林秋燕態度好像沒有中午那麽尖銳,當然也沒有很好。
周硯深等快吃晚飯時,才開口說道:“我把家裏次臥收拾出來,你明天搬過去住。”
林秋燕也沒拒絕:“好,我剛聽說葉笙在學校當代課老師?也挺好的,要是時間長了也能轉正。”
周硯深不在意:“她喜歡就好,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大哥?”
林秋燕歎口氣:“你大哥忙,我就不去打擾了,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和葉笙,在想著你能勸勸你大哥,早點成個家。”
周硯深嗯了一聲:“那等我大哥休息時過來看你。”
葉笙就感覺母子倆,沒有中午那麽劍拔弩張,卻又變得十分客氣生疏。
而且在林秋燕眼中,沒有看見像羅玉竹看顧久誠和她時的慈愛眼神。
吃了飯,林秋燕就說困了,讓葉笙和周硯深早點回去休息,臨走時又說了一句:“你們既然要好好過,就應該想著要個孩子。”
然後轉身上了樓。
葉笙就很好奇,出了招待所問周硯深:“你下午和媽都聊啥了?”
周硯深笑著:“能聊什麽?就是告訴她,我媳婦我寵著,她不要管太多,要不以後我媳婦跑了,我就打一輩子光棍了。”
葉笙無語,就知道從周硯深嘴裏問不出個正經話。
回去後,周硯深就趁著還沒休息,去後勤找了個單人床回來,放在次臥放獎狀那麵牆邊上。
葉笙背著手站在屋子中間,看著一麵牆的獎狀,滿臉自豪:“這些可要收好了,以後給你的兒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