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也好奇這點,坐正身體,等著聽周硯北怎麽說。

周硯北掛了五檔,油門踩到底,車子依舊穩穩的行駛在滿是冰棱的路麵上:“我去街上找浣浣時,在學校附近有輛藍色麵包車,我回家再出來去學校找你時,這輛麵包車不見了。我們去派出所時,這輛麵包車在派出所前麵不遠處出現過,而車牌號屬於市後勤維修站。”

葉笙皺眉:“這有什麽關聯嗎?”

顧久誠倒是明白了,給葉笙解釋著:“車本身沒什麽問題,但是後勤維修站的車就有問題了,因為維修站的車開出市區很少,更不會來鎮子上。”

葉笙努力回想了下,也沒注意什麽藍色的麵包車,不得不佩服,周硯北敏銳的觀察力。

顧久誠扭頭笑看著葉笙:“周大哥偵察兵出身,所以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

葉笙有些佩服,卻也疑惑:“那,第一次車子出現時,大哥為什麽沒有想到呢?”

周硯北依舊很冷靜:“當時我注意了車牌號,等到從派出所出來,再看見這輛車時,我才覺得蹊蹺。他們肯定是看見我們進了派出所,所以才會停在不遠處想看看我們下一步會做什麽。”

葉笙默默靠在座椅上,心裏還是很疑惑,真是這樣嗎?

路上沒什麽車,周硯北一路上的車速都非常快,平時要一個小時到市裏,周硯北緊緊用了半個小時,還很熟門熟路的去了維修站。

維修站聽周硯北他們要找藍色的麵包車,負責人跑著出來,連連抱怨著:“領導,我們也在找這輛車呢,昨晚就停在後麵的停車場,結果半夜被人偷走了。下夜的老師傅,還有狼狗都被下藥了。”

葉笙震驚的看向顧久誠,沒想到周硯北真的分析對了。

周硯北皺眉:“報警了嗎?帶我去後院看看。”

負責人不停發著牢騷:“報警了,肯定報警了,隻是一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車輪印也排查了,沒有絲毫線索。”

邊說著邊帶周硯北他們去後院。

後院還停著幾輛藍色麵包車,和東風卡車。

葉笙仔細看了看,確實和平時路上的車牌不一樣,開頭帶紅色的字母。

負責人指著:“丟的那一輛原本就停在裏麵。”

周硯北過去,蹲下看了看車輪印,又伸手摸了摸留下的輪胎花紋。

負責人在一旁不以為意:“警察也都做了登記,丟車在咱們這邊也不是第一次,車子這會兒恐怕已經出了市,四通八達的,去哪兒找?”

周硯北起身看著負責人:“一共有多少輛這樣的麵包車?今天有沒有出任務的車?”

負責人想了想:“一共十五輛,除了丟的那一輛,出任務的也都已經回來。”

周硯北又追問:“最後一輛回來的是哪輛車?”

負責人不明所以:“你們等會兒,我去看看回來時間表。”

說著跑著去大門口的值班室,沒兩分鍾又跑著回來:“是三二三四這輛車,就是你們剛進院的前五分鍾回來的。”

邊說邊指著三二三四那輛車。

周硯北三兩步到車跟前,伸手摸了摸引擎蓋,還有微熱的餘溫。又俯身去看車輪胎上的花紋,就在起身的一瞬間,眼前一黑,差點兒一頭栽過去,被身旁的顧久誠手疾眼快的撈起胳膊,將人拉了起來。

葉笙也嚇一跳,趕緊過去扶著周硯北另一邊的胳膊:“大哥?”

周硯北閉了閉眼睛,擺擺手示意他沒事,緩了一下睜開眼:“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然後轉身看著顧久誠:“久誠,我這會兒精神有些不好,你搜這輛車,這個車的車輪花紋和下午學校門口那一輛一樣,但是車牌號不一樣。”

顧久誠點頭:“好,你先去車上休息一下?”

周硯北擺擺手,伸手扶著車門:“我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就行。”

天色微暗,太陽落山,車裏已經很黑了,負責人又跑著去拿了一個手電筒過來。顧久誠拿著手電筒進車裏。

葉笙站在周硯北身邊不敢亂動,生怕周硯北還會突然的暈倒。

不知道是黃昏光線的原因,還是周硯北這會兒身體在硬撐著,他的臉色非常不好,是磚灰色,光影下又帶著幾分割裂。

葉笙都擔心,朱浣浣沒找找到,周硯北卻突然倒了下去。

十幾分鍾後,顧久誠從車上跳下來,有點兒驚喜的從車上跳下來:“周大哥,車上有長發,還有血跡,和一隻手套。”

拎著手套給葉笙和周硯北看。

葉笙一眼就認出來:“是大嫂的手套。”

是自己用毛線織的手套,朱浣浣手藝很差,然後剩下一根手指時,毛線還不夠,就隨便找了個顏色織了上去。

周硯北微微晃了晃頭,伸手拿過手套,轉身看著負責人:“這輛車,今天誰開回來的?人在哪兒?”

負責人在聽見血跡時,腿已經軟了,見周硯北問話,趕忙回答:“叫鄧大軍,交完車就回去休息了。我知道他家在哪兒,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鄧大軍住的地方離維修部不遠,走路不過五六分鍾。

一排平房家屬院,負責人指著第三間:“鄧大軍就住在那一間。”

顧久誠率先過去敲門,裏麵亮著燈,卻沒有人應聲。

周硯北抿了抿唇角,聲音冷厲:“踹開!”

顧久誠抬腿將門踹開,裏麵撲出來一股熱氣,接著就是濃濃的血腥味。

周硯北和顧久誠隻是站在門口,負責人想衝進去看看,被周硯北伸手攔著:“去報警。”

這個葉笙懂:“你趕緊去報警,我們要是進去會破壞現場的。”

負責人跑著去報警,葉笙探頭往裏麵看了一眼,以前見過凶殺現場的照片,黑白照片看著遠不如眼前的震撼。

叫鄧大軍的司機,躺在**,頭耷拉在床邊,地上和床單上滿是血跡。

顧久誠都有些驚住了,扭頭看著周硯北:“大嫂那邊會不會有危險?”

周硯北緊緊握著拳,凸出的骨節都煩泛著白,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開口:“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