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深過去站在葉笙身邊:“上麵多曬啊,走吧,馬上六點了,先去食堂看看。”

黃興勇原本還想站上麵看看,一看這會兒太陽是挺厲害,再看葉笙細皮嫩肉的,曬傷了周硯深肯定心疼,挺配合的:“對,先下去吧,等哪天涼快了再讓周硯深陪你上來看看,那邊景色還是不錯的。”

說完率先下去,宋瑞科琢磨著小兩口肯定還有話說,也趕緊跟著黃興勇一起下去。

張文會更有眼力見了,追著宋瑞科和黃興勇:“大隊長,政委,我陪你們過去。”

等人下去了,周硯深才看著葉笙:“下去吧,再曬下去都要冒油了。”

葉笙感覺周硯深已經知道了,畢竟周硯深太精明!索性裝淡定:“上麵風景還挺好的,那邊是不是機場?”

她看著前方很遠的地方,有一片平整的土地,隱隱還能看見跑道。

周硯深也不揭穿葉笙引開他注意力的小把戲,還挺配合地嗯了一聲:“晚上,飛機降落和起飛時更好看,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

葉笙驚訝:“能看嗎?”

周硯深笑:“又不是什麽秘密,那邊有很多農田,晚上我們起飛和降落時,還會有人拿著手電筒和我們互動。”

葉笙由衷地感歎了句:“你們真的很偉大。”

周硯深用鼻音輕哼一聲:“這個詞,有些承受不起,走吧,去食堂。”

葉笙跟著周硯深下了城牆,周硯深突然問了句:“早上那件事,是意外還是有人蓄謀?”

葉笙也沒打算隱瞞:“有人故意的,不過我已經解決了。”

周硯深意外,葉笙竟然不趁機告狀,隻能他主動了:“是秦遠東愛人幹的?”

葉笙也不意外周硯深能猜到,畢竟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就能發現她出了狀況,肯定也能發現徐愛萍的貓膩,點點頭:“是她,我也打她了。”

周硯深哼笑:“你倒是不吃虧。”

葉笙還是有些懊惱:“我還是大意了,防範了其他,沒防範到禮服上。”

周硯深也是意外,秦遠東的愛人,看著膽小懦弱,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僅僅是因為葉笙拒絕幫她?

食堂大廳擺著十張大圓桌,每張圓桌十個人,這會兒人已經坐滿。

葉笙感受了一次全是男人的聚會,氣氛熱烈情緒高漲,讓她都不自覺地一直唇角上揚,還大大方方地唱了兩首歌。

晚飯後,周硯深還要開會,依舊派張文會送葉笙回家。

葉笙回家後,洗了澡才冷靜下來,想想晚上熱鬧的場景,心情還是很好,趁著心情好,拿出書坐在飯桌前看起來,裏麵還有些法律條文是沒有改的,所以她要備注一下。

不知不覺就到了十點多,外麵光線暗下來。

葉笙揉了揉眼睛準備去開燈,聽見樓道有腳步聲,等了一下,腳步聲在門口停下,還有人小聲說話,接著周硯深就推門進來,後麵跟著秦遠東。

秦遠東一見葉笙,滿臉通紅:“嫂子,真是對不起,早上的事情我才知道,我沒想到愛萍會做這麽糊塗的事情,我已經罵她了,明天早上再讓她來給你道歉。”

葉笙愣了一下,看著周硯深:“你們一起開會回來的?”

周硯深搖頭:“樓下碰見的。”

秦遠東趕緊拘謹的解釋:“嫂子,我是從家裏來的,我聽愛萍說了今天的事情,真是對不起。她這兒還在家害怕地哭。我讓她過來給你道歉,她不敢,怕你不肯原諒她。嫂子……”

葉笙已經不想聽下去了:“我是不會原諒她。”

秦遠東驚訝地看著葉笙,顯然也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過來道歉,葉笙竟然會不同意。他也知道這次徐愛萍做得太過分了!剛聽到後,氣得他想動手抽她。

最終忍下來沒動手,隻是生氣地罵徐愛萍糊塗。而徐愛萍一句話都不反駁,就一直哭著說我錯了。看著她的樣子,秦遠東最終沒有再罵下去,畢竟結婚三年,是徐愛萍一直照顧著他生病的父母,是家裏主要的勞動力。

父母每次寫信都叮囑秦遠東,一定要好好待徐愛萍,不能辜負了她。

現在父母身體好一些了,就催著徐愛萍來找秦遠東,在一起趕緊要個孩子。

徐愛萍小學都沒畢業,很多人情世故她不懂,所以他不能責怪她太多,隻能他來給葉笙道歉。

但葉笙卻說不會原諒她!

秦遠東愣了一下,著急地跟葉笙解釋:“嫂子,愛萍沒什麽文化,見識短容易犯錯,你不要她一般見識。”

在他說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時,周硯深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

葉笙有點兒生氣了:“沒有文化不是犯錯的借口,父輩往上很多目不識丁的,卻並不影響他們深明大義。今天出醜的人不是你,你可以輕飄飄來一句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但是我不能,我有選擇原諒和不原諒的權利,你又憑什麽道德綁架我?”

秦遠東被葉笙說得啞口無言,他本意並不是這樣,他隻是想來道歉。有些訥訥地看著周硯深,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周硯深瞥了他一眼:“行了,你先回去!”

秦遠東沒動,周硯深皺了皺眉頭:“怎麽,還等老子背你下去?”

秦遠東才趕緊轉身跑著下樓。

周硯深等人走了,關上門,過去開燈,然後沙發前坐下,看著葉笙,突然笑起來:“你站那幹嘛?當電線杆呢?”

葉笙確實站著沒動,她因為生氣秦遠東的話,所以沒有任何顧慮地懟了他,她很討厭這種弱者有理的道德綁架。

等周硯深出聲讓秦遠東走,她才有點兒後悔,這樣會不會太尖銳,她以後一走了之,會不會讓周硯深難做?

正愣神呢,就聽周硯深懶洋洋的聲音。

葉笙呼口氣:“我是真的沒有打算原諒徐愛萍。”

周硯深盯著葉笙看了一會兒,輕笑:“那你別扭什麽?你既然沒有錯,那就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目光。你知道這個世界最難能可貴的是什麽?”

他倒是挺欣賞葉笙這點,像極了十七八歲時的他,性格帶著鋒芒,不避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