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麵露難色,一邊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邊是傅璟行的人身安全。

雖說他們這趟未必就會遇到暗殺,但以傅璟行生命為代價的賭博,許晚晚賭不起。

她剛想開口說“算了”,便被傅璟行搶了先。

傅璟行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對錢明下令道:“吩咐下去,飛機降落後,不要跟著我和太太。在我聯係你們之前,你們可以自由行動。”

錢明冒死勸諫:“可……”

許晚晚看出了錢明臉上豁出去的表情,她適時地開口幫勸傅璟行:“不然還是讓他們跟著你吧!我之前是不了解情況,所以才說出這種天真又任性的話。事關你的性命,再謹慎都不為過。”

許晚晚說這段話時,錢明眼泛淚光地不斷衝著她點頭。

傅璟行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對錢明道:“那就聽太太的吧。不過,你們要跟也要喬裝跟著,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在這裏。另外,與我和太太保持至少二百米以上的距離,別影響到我們二人世界。”

“好好,就這麽辦!”

錢明高興地領命,然後立刻下去通知隨行的保鏢們,心底長呼一口氣。

不論如何,這個結果,總比傅璟行完全獨自行動要有安全保障得多。

外人都以為在傅璟行這樣的惡霸身邊工作,是件折磨的事,但錢明從未有過這種感受。

他之前也跟過別的老板,但沒有一個老板能像傅璟行這樣真誠又大方地待他。

出的工資是他人的三倍不說,冒險的困難的事情,從來都會先他們而上。

錢明從未遇到過像傅璟行一樣,如此尊重員工,從不擺架子的老板。

不管是為了薪水,還是尊嚴,錢明都希望傅璟行這一老板能夠長命百歲。

當然現在他對於傅璟行有這方麵希望的最根本原因,還是出於他對傅璟行的感情。

人心都是肉長的,傅璟行以誠待他,錢明更是誠心地關心老板的命。

待所有的外人都撤下去後,機艙內隻剩下許晚晚和傅璟行兩人。

許晚晚將剛剛為傅璟行挑選的衣服,丟到他身上。

傅璟行茫然地拎起衣服,看到是一件白色的無袖背心,還有一條豔粉色的沙灘褲。

望著這套衣服,傅璟行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穿搭。

霎時間,傅璟行的心頭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事實證明,不光女人的第六感精準。有時候,男人的直覺也是準的。

下一秒,傅璟行看到許晚晚一邊將手上大粉色的連衣裙比在身上,一邊語帶興奮地說:“等下落地後,我們就穿這套情侶裝前往便簽上的地點。”

這一回,輪到傅璟行麵露難色了:“就算要搞喬裝,也不必搞得這麽徹底吧?”

看到傅璟行拎著那身衣服,全身上下都在抗拒的樣子,許晚晚就想笑:“不徹底,怎麽出效果?若隻是敷衍著做做,最終還是被人發現,那不等於沒做?”

說到這裏,許晚晚才反應過來:“誒,你怎麽知道我是要搞喬裝?”

傅璟行將手上拎著的衣服放下,靠在椅背上,懶懶地說:“你支開錢明和保鏢,不就是怕打草驚蛇,讓我母親得知我到的消息會立刻轉移嗎?既然要防著她和在背後支持她的人,喬裝低調地接近,是最好的辦法。”

許晚晚聞言,眼睛不由得睜大,傻愣地望著傅璟行。

半晌,許晚晚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問:“那麽說……你是相信我說的話?認為我給你的地址,是可以找到你母親的?”

傅璟行咧開嘴角,衝著許晚晚露出帥氣一笑:“當然。因為你是我老婆,是這個世界上最關心我的人,你絕不會坑我。我不相信誰,也要相信你。”

“你真是……”

許晚晚又氣又感動,忍不住輕捶了一下傅璟行的肩膀:“相信我,為什麽不早說?搞得我好像真的是癖好獨特的怪太太一樣!”

許晚晚在心裏瘋狂抱怨:就因為這樣,剛才我無故承受了多少異樣的眼光!

但傅璟行卻隻是笑笑道:“癖好獨特在上流圈子是一種極高的讚譽。獨特一點有什麽不好?像那些千篇一律的名媛,無論是臉還是穿著搭配,再到行事作風,全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不喜歡,也沒人會追捧。”

許晚晚眼神狐疑地望著傅璟行,她在心裏默默反駁:你不喜歡這點,我是信的。

至於有沒有人追捧的問題……應該還是有更多的人會選擇追捧她們,希望像她們一樣,成為名利場上的交際花。而不想要成為跟她一樣,被人質疑品位,自虐地來南非旅行吧?

但冷靜下來後,許晚晚想清楚了傅璟行的用意。

她歎了口氣,對傅璟行道:“是我想得不夠周全。若是你對外人說我們這次來南非是專門為了找你母親,那等我們到的時候,一定就見不到你母親。隻有偽裝成度蜜月的樣子,才有一線希望。”

傅璟行抬手揉了揉許晚晚柔軟的發絲,臉上都是歉意:“抱歉,還要用蜜月這麽重要的事做幌子。做我的妻子,果然很辛苦吧?”

“這沒什麽!”

許晚晚大義凜然地說:“我更關注的是你的安全問題,等下若是真有暗殺者尾隨怎麽辦?”

說著,傅璟行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武器,好像變戲法似的。

“啪,啪,啪!”

他將手槍,匕首還有電擊棒,依次放在身前的桌子上。

在許晚晚還沒明白發生什麽的時候,傅璟行看向她道:“選一樣吧!”

許晚晚再次懵逼:“……”

這什麽情況?

此時,傅璟行的麵色有些沉重:“我完全沒有擔心我的人身安全問題,隻是很擔心你的。以我的身手,一個人應付一隊偷襲的人兩分鍾,支撐到保鏢趕過來是完全沒問題的。但我沒有試過同時保護身邊人作戰的情況下,能夠發揮出什麽樣的水準……”

許晚晚聽明白了,於是暴躁地捶了一下傅璟行:“你在瞧不起誰?”

緊接著,傅璟行看到許晚晚也“啪,啪,啪”地往桌子上放了三樣。

但比起他剛剛放的那三樣,都是看了一幕了然的實用武器。

許晚晚放的這三樣,傅璟行隻能看懂一個銀針,其餘都是一頭霧水。

“這都是什麽?”

見傅璟行滿眼的疑惑,許晚晚一邊拿起物品,一邊對他介紹:“這是銀針,用來封住偷襲我的人的穴位的,可以使他們短暫喪失行動能力;這個錦囊裏裝的是我特製的藥丸,另一個是可以發揮特殊功效的藥草。可以根據敵人屬性的不同,選擇使用。總之,都是很好很實用的武器。”

傅璟行看著這三樣東西,仍是一臉懷疑的表情。

許晚晚仿佛聽到了他此刻的心聲:就這?

但許晚晚卻是不慌不忙,自信十足地對傅璟行道:“這是我一個醫學生作戰的專屬武器,現在你可能難以理解。不過,等真遇到敵人時,你就能見識到它們有多好用了。”

“打住!”

傅璟行立刻搶斷許晚晚:“我並不想見識,我也相信你這些東西的用處。確實比我剛才給你預備的那些,要更適合你。”

說話間,傅璟行已經利落地將他剛剛拿出的三樣武器放回機艙旁的暗格裏。

他本人也不想看到許晚晚使用這些武器的畫麵,那樣他會對自己產生深深的懷疑和自責。

還是按照原計劃,他多加留意周圍的狀況,以許晚晚的人身安全為第一位。

擅自將她拖進了危險的漩渦,傅璟行必定要對許晚晚負責到底。

許晚晚隨著傅璟行的動作,也將她的藥丸和藥草收回了包裏。

這次出來得急,不過幸好她前兩天為了對付顧漫佳,做了不少的準備,提前煉製了一些可能會用到的特別藥丸。

今天離開傅宅之前,許晚晚又從空間摘了一些特殊藥草,以備不時之需。

若是遇到萬分緊急的情況,許晚晚也能從空間裏再現調。

不過,她希望自己盡量不要遇到這種情況。

她的身側有傅璟行還有追殺他們的人,她進入空間的行為,伴隨著更大的風險,可能就此引發另一種更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