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著雙馬尾的年輕女生戚小雨，看出了許晚晚眼神中蘊藏的含義，她眼睛笑得彎彎的，反問許晚晚：“是啊！怎麽，看我的樣子不像嗎？”
許晚晚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應道：“我不會這麽想。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即便你的樣子看起來頂多剛剛走出校園，身上沒有半點社會氣息，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工作經驗，但我也沒有這麽想。”
活了兩世，許晚晚自問她這點識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她若是被麵前的小姑娘給忽悠住了，可就枉費她死過又重生一次了。
許晚晚的這段話跟她剛才的眼神一樣，不著痕跡地表達著對戚小雨的質疑，但這倒是沒有將戚小雨嚇退。
她沒有正麵回應許晚晚的質疑，而是慣性轉移話題地說：“據我所知，許總還沒從醫學院畢業，現在也剛剛進入社會工作不久。明明跟我年紀差不多，卻說著這麽老成的話。難道是受了身邊人的影響？”
戚小雨這段話的信息量很大，不僅不動聲色地在套許晚晚的話，更在無形中說出了很多許晚晚的個人信息。
許晚晚微眯著眼睛，銳利的視線掃向戚小雨，出口的語氣也不再似剛才那樣溫和：“你調查過我？”
戚小雨沒有驚慌，遊刃有餘地回答許晚晚：“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為了拿下目標客戶，我自然要提前調查一番。”
許晚晚冷笑一聲：“你是在學我嗎？故意說這種老成的話？”
“不敢，不敢！”
戚小雨連忙舉手投降，又開始大大咧咧地說：“你作為華國最年輕的院長，國內最暢銷美容飲品的創始人，最近可是紅遍全國的人物。我不用特意了解，光是看新聞，聽人口口傳播，也把你的個人資料聽到耳朵起繭。”
戚小雨在剛才這段話中，給許晚晚打的兩個標簽——院長和創始人，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過往很多人提到她是名人的問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傅太太的身份，鮮少有人注意到她的其他身份。就算是特別注意提到，大多都會在傅太太身份之後。
而麵前的這個女生，不僅沒有將她傅太太的頭銜放在最前麵，她甚至連提都沒有提。
對此，許晚晚隻想到了兩種可能。
第一，麵前的女孩不似其他人一樣刻板印象，將女人看成是男人的附屬品。
第二，她是刻意地不去提她傅璟行太太的身份，八成是她不想承認，內心並不認可。
許晚晚初步猜測是後者，但她又覺得很奇怪。
她沒有從麵前的女孩身上嗅到那種情敵之間劍拔弩張的味道，甚至一點火藥味都沒有，跟她當初見到顧漫佳時的感受完全不同。
但若不是為了傅璟行，她來這裏找自己是做什麽的呢？
許晚晚不認為戚小雨有心跟她談什麽合作，對於這點判斷，許晚晚還是篤定的。
莫不是高段位的綠茶？
就連許晚晚活了兩世鑒婊鑒綠茶的功力，都能被她給輕易迷惑住了？
一時之間，許晚晚覺得自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索性直接開口問戚小雨：“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麽？”
戚小雨不假思索道：“談合作啊！我想入股你的駐顏保健，如果你不想跟我一起合作的話，那將駐顏賣給我也行，我會拿出讓你滿意的價格收購！”
許晚晚凝視了戚小雨兩秒，見她沒有再往下要說的意思，她直接從老板椅上站起身，徑直奔向辦公室的門。
戚小雨見狀急了。
在許晚晚路過她身側的時候，她著急地一把抓住了許晚晚：“你想要什麽條件，我們可以再談！先別急著走嘛~”
許晚晚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戚小雨：“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今天找我來做什麽？如果你假裝說什麽投資、合作的話題來試探我，那我不會再跟你浪費半秒鍾時間。”
說完，許晚晚甩開戚小雨抓著她小臂的手，再次欲要離開辦公室。
這一次，她終於撕開了戚小雨的假麵，戚小雨掏出了一張照片，遞到許晚晚麵前：“你看看這個，可能就有興趣跟我繼續聊了。”
許晚晚接過照片，看到照片上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少年的合影。
小女孩大約七八歲的樣子，梳著跟眼前女生一樣的雙馬尾，她的雙臂繞著旁邊少年的手臂。
乍看之下，二人的姿態很是親密。但許晚晚從少年臉上明顯不情願，甚至還有點嫌棄的表情，看出了這張照片背後的單向情感。
也是這個嫌棄的標誌性表情，讓許晚晚認出了照片裏的少年是多年前的傅璟行。
而那個梳著雙馬尾的小女孩，顯然就是此刻正站在她麵前的女生。
恐怕她今天特意梳著雙馬尾，就是來向許晚晚坦明她是照片中小姑娘的身份的。
這才是她今天來找許晚晚的正頭戲！
但許晚晚知道，戚小雨要做的事遠不止於此。
許晚晚抬起頭，視線從照片上移開，直截了當地問：“說吧！拿給我看我老公十幾歲和你在一起的照片，想要做什麽？”
麵對許晚晚如此直接的問話，戚小雨以為自己由被動態勢轉變為了主動。
她語氣不急不緩地反問許晚晚：“你猜？”
許晚晚看出戚小雨是在跟她打心理戰了，盡管此刻她的心，在見過照片之後，莫名地開始慌了起來，但許晚晚告訴自己要穩住，絕對不能在這樣一個跟傅璟行有悠遠關係的女人麵前沉不住氣。
許晚晚平複好情緒，淡漠的視線掃過戚小雨，語氣悠然地說：“從我見到你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為了我公司的產品，更不是為了什麽談合作來的。”
許晚晚舉起剛才戚小雨遞過來的照片，晃了晃說：“你想用這張照片說什麽？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想坦誠地說清楚你的來意，那我也就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我不吃故弄玄虛那一套。”
這一回，戚小雨沒有閃避許晚晚的問題。
她隻是眼神狐疑地望著許晚晚，饒有興致地說：“不知道你看過這張照片之後，是故作鎮定，還是真的不在乎。那我再跟你說一件事吧！我好奇你聽過之後，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保持鎮定。”
戚小雨在說話之前，不著痕跡地向後撤了一步。
緊接著，她麵向許晚晚，不急不緩地向她娓娓道來：“這張照片是我八歲時，璟少爺……也就是現在的傅家家主，你的老公傅璟行12歲時拍的，地點是在傅家老宅的庭院裏。”
許晚晚聽得很不耐煩，沉聲催促戚小雨：“說重點。”
戚小雨聞言，笑了。
她終於看到許晚晚露出負麵情緒的時候了，許晚晚看到戚小雨的得意神情，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情緒受她牽動。但是此刻，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聽到戚小雨提起傅家和老宅的字樣，許晚晚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後，戚小雨如許晚晚所願，一口氣說出了好幾個許晚晚意想不到的“重點”。
她告訴許晚晚：“我是傅璟行的堂妹，從小生長在傅家分家，分家在傅家排行老二。我沒有去外麵的學校上過一天的學，成長到現在，都是在家裏接受一對一的私教。從小到大，分家對我的全部教育培養核心隻有一個……”
聽到這裏，許晚晚心裏驀地“咯噔”一聲。
下一秒，她聽到戚小雨鏗鏘有力地說：“成為傅家主家的未來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