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行將名下最寬敞的一架私人飛機留給了許晚晚,讓許晚晚在飛往A國的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中,不至於太疲勞。

許晚晚落地到A國時,距離交流會開始前的各國代表聚餐僅剩下不到七小時。

許晚晚顧不上倒時差,立刻開始梳洗打扮。聚餐的地點在A國的國家級禮堂,對著裝的要求很高。許晚晚今晚是帶著重要的任務去的,她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幸虧傅璟行留給她的私人飛機寬敞又舒服,許晚晚幾乎睡了一路。

裝扮好自己,出發去聚餐的路上,許晚晚給傅璟行發了一條報平安的微信。傅璟行立刻發視頻過來,二人短暫地聊了一會兒,傅璟行一再在電話裏囑咐許晚晚注意安全。

能不能找到幫他解毒的方法,傅璟行並不在乎。

沒有堅持攔著許晚晚獨自前往A國,是他顧及許晚晚的心情,尊重她的意願。

但就他本人來講,傅璟行隻要許晚晚好好的。

許晚晚看著車裏前座的兩個保鏢,又回頭望了下後麵緊隨著的一輛黑車,勸傅璟行放一百二十個心:“有你親自組建的保鏢團隊保護我,不會有事的。我自己也會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周圍的一切異動。”

在傅璟行不放心的囑咐聲中,車子抵達禮堂附近,許晚晚切斷了視頻。

駕駛位上的保鏢轉頭向許晚晚匯報說:“太太,禮堂前方的那條街,車輛禁行。您要自己走過去了。”

許晚晚毫不猶豫地應下:“好,我自己走。”

問題不大。

她今天穿著的是長款緊身禮服,由於禮服的下擺足夠長,是半拖地的款式。這讓許晚晚可以偷懶地選擇矮一點的高跟鞋,走幾步路,還是不在話下的。

許晚晚下車之前,特意囑咐保鏢:“我知道你們受我先生所托,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但我等下所去的場合,現在應該是全A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我不會阻攔你們做事,讓你們無法跟我先生交代。但從我下車開始,希望你們能與我保持一定距離……”

不等許晚晚說完,保鏢頭頭便get到了她的意思,連忙回道:“我們明白,不會耽誤太太您的正事的。”

許晚晚點了點頭,然後提著裙子,走下了車。

今晚或許就能見到史密斯教授,她希望能給教授留下一個好印象。身邊若是有太多的人簇擁,還是這種身材魁梧的男保鏢,會給人以壓迫感。

這是許晚晚不想要帶給史密斯教授的感覺,她非常看重可能與教授接觸的一切場景,時刻準備著。

站在馬路的對麵,許晚晚已經看到禮堂上的橫幅——熱烈歡迎各國醫學代表前來。

許晚晚看到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士,正抬腳邁上通往禮堂的台階,有兩個人還在寒暄。

走步的同時,許晚晚也在努力地觀察環境,從最外部開始。

這是許晚晚第一次參加這種世界級別的醫學交流會。

過去,她也僅僅是參加過兩次洛城舉辦的學術交流會。多是一些頒獎,強調醫生規範行為的內容,不是她心中具有實質性質的醫療盛會。

但從曲之源給她的世界醫療交流大會的流程表來看,前麵兩天的理論交流,有明確的研究課題。後麵從第三天開始,便會進入到實踐醫療的PK中,還有評審打分,做出裁判結果。

這每一個環節,都是動真格的。

許晚晚喜歡,這正是她所向往的真正的醫學交流大會。

就在許晚晚穿過馬路,再走不到十米便到達禮堂台階的時候,她突然感到身體被一個從後方切入的身影撞了一下。

許晚晚光顧著朝前觀察,沒有顧得上後方的突襲。

一開始被撞到的時候,許晚晚十分緊張,心想不會是剛一到A國,就遭遇了傅家的仇敵攻擊吧?

別說自己在這裏有個三長兩短,就是稍微受點傷,怕是以後傅璟行都不會再讓她出國,要寸步不離地守著她了。

在她被撞到的同時,許晚晚看到自己左前、右後,斜前方,分別有保鏢從角落裏躥出來。

此刻,許晚晚估計他們都跟自己一樣,忐忑得要死。

可是很快的,許晚晚心中的恐慌情緒便一掃而空。

她發現剛才手中的晚宴包沒了,再轉頭去看左後方,許晚晚看到一個衣著破爛、看上去髒兮兮的男孩正拿著她的晚宴包,瘋一樣地往人群中跑。

許晚晚放下心來,這不是什麽仇家的襲擊,隻是單純的搶錢包。

但她的晚宴包裏有她出席今晚聚餐的邀請函,還有曲之源幫她跟史密斯教授寫的介紹信,許晚晚不能沒有這個包。

於是,許晚晚拔腿衝著男孩追去。過程之中,不忘衝著保鏢擺手,讓他們繼續深藏。

搶錢包這個級別的危機,沒必要破壞保鏢團隊的安保部署。

許晚晚一個人應付就夠了。

隻是她剛跑了兩步,便體會到穿著長裙和高跟鞋追人的痛苦。

男孩跑步的速度不快,又是在人群中。許晚晚知道自己的速度明明是可以追上的,但裙子和鞋子拖垮了她的速度。

就在她停下來,打算脫掉鞋子去追人時,許晚晚忽地看到男孩被人用武力攔了下來。

半分鍾後,一個身體苗條,長相清秀,同樣穿著晚禮服的年輕女人,讓男孩以背扣剪刀手的姿勢,押著他走到了許晚晚的麵前。

女人當著許晚晚的麵,鬆開了男孩。隨後,她清透的聲音響起,催促著男孩:“把你剛才搶的包拿出來,還給這位姐姐!”

男孩不情願地從挎包中翻出了一個金色的小包,那正是剛才許晚晚被他從手中搶走的。

許晚晚剛想伸手去接,隻見男孩狡詐地拿著包,趁二人不備,轉身又要溜走。

可眼前的這位小姐姐,實在是太過機警,身手又沒得說。

這一次,她又趕在許晚晚和保鏢之前,反應超快地動起了手,再次將偷包男孩擒住。

許晚晚眼睜睜看著這位小姐姐使用了她的招牌動作,一個過肩摔便將男孩掀翻在地。

男孩摔在地上的聲音,震耳欲聾,引來周圍很多人駐足圍觀。

尤其是在他身邊的,是兩個穿著禮服的美女。

這一回,男孩算是再也跑不掉了。

許晚晚看著他捂著被摔的後背,想要由躺著的姿勢坐起來都變得困難。他的困難不僅僅是因為背疼,而是每每他要起身,對許晚晚伸出援手的小姐姐都會一腳高跟鞋將他踩下去。

小姐姐居高臨下地望著偷包男孩,冷豔又輕蔑地說:“剛才給你機會可以毫發無傷地還包離開,你偏不要。現在非要帶著一身傷痕在這裏丟人現眼,那我就滿足你!”

說話間,小姐姐俯身將金色的晚宴包撿起來,遞還到許晚晚手上,微笑著說:“你看看包裏有沒有少什麽東西。”

許晚晚下意識地翻開包檢查,而後抬頭看向美女小姐姐,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都在。謝謝你仗義相助。”

“應該的。”

小姐姐撤回踩在偷包男孩身上的高跟鞋,對許晚晚道:“既然沒有損失,那我也不繼續插手管這閑事了。這個偷你包的,要怎麽處置,你來決定。”

許晚晚想了想,衝著衣衫襤褸,坐在地上的男孩道:“你走吧。”

男孩震驚地睜大眼睛,仿佛自己聽錯了一樣。

“她說讓你走,還愣著做什麽?等著警察來抓你?”

還是穿著禮服的美女小姐姐又重複了一遍,他才回過神來,從地上連滾帶爬地離開。

隨著男孩的跑開,圍觀的路人無熱鬧可看,也都一個個地跟著散開。

待隻剩下許晚晚和剛才對她路見不平的美女小姐姐時,許晚晚再次開口向她道謝:“今天真是謝謝你。這個包裏有我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丟了,又是在異國他鄉,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小姐姐不動聲色地笑著道:“不客氣。聽你的口音,應該是華國人,準確地說是華國洛城人。我也在那裏出生,現在在這邊留學。遇到同在異國他鄉的同鄉遭事,怎麽可能不出手幫忙?這也是我們兩個的一種緣分。”

“真的是緣分……”

一時間,許晚晚感慨得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來到A國這邊,大家都是說A國語言的。

許晚晚的A國話說得還算溜,跟人交流沒有問題,但仍是被麵前的小姐姐發現了她的口音。可對方說明自己出身洛城,許晚晚卻是沒從她的言語裏聽出半點的口音。

或許是她在這裏留學久了,語言已經完全融入的緣故。

許晚晚正想著詢問一下她的聯絡方式,等到空閑時請她吃個飯或者送個禮物答謝一下什麽的。畢竟今天幫她找回這個包,真的幫了她不小的忙。

然而,許晚晚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她催促地說道:“我們快點進去禮堂吧!聚餐馬上就要開始了。”

許晚晚睜大眼睛,詫異地望著麵前穿著晚禮服的年輕女人:“你也要去禮堂聚餐?你是哪國的醫療代表?”

不,許晚晚馬上反應過來:她應該先問她是怎麽知道自己也要去禮堂聚餐的。

可想到這裏,許晚晚猶豫了。

她忍不住開始上下打量起這個橫空出現,路見不平的年輕美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