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說完這一係列的錯誤,操作影片也播放到了結尾處。原本隻有手部操作的鏡頭畫麵,突然向上拉,畫麵直拉到操作醫生的臉。
在場正在比賽和觀賽的學員,看到影片中醫生的臉,都倒抽一口冷氣。
此刻,那張臉的主人正坐在評委席上,麵色鐵青地望著許晚晚。
他就是肖恩教授。
許晚晚在影片上看到肖恩教授臉的瞬間,在心裏直呼倒黴。
真是冤家路窄……
怎麽好死不死地又讓她撞上了肖恩?
直到比賽結束後,許晚晚才清楚這一切並不是偶然,這也不單純是他倒黴的問題。
這會兒,麵對滿場替他尷尬的目光,肖恩強裝鎮定地說:“這是我剛入行做實習生時的操作片段……那時的我,太過年輕,存在很多的不足。我想大會的選片人員特意將這條片子拿出來,不光是為了考核參賽的醫療代表,更想讓坐在評委席的我自省。”
此刻,坐在角落裏操控著電腦放片的幾個工作人員,都在瑟瑟發抖。
他們麵麵相覷,都在無聲地詢問。
大家臉上都在寫著同一個疑問:肖恩教授這個錯誤示範的操作片段,是你找來放的嗎?
但在對視的當下,大家便瘋狂地搖頭,把頭搖得比撥浪鼓還快。
沒有人對這段影片有印象。
大家都在心裏暗自打鼓:肖恩教授錙銖必較,重視名聲,虛榮又愛擺架子的作風,他們都是清楚的。就算大家私下裏對他的觀感不佳,可這到底是他的地盤!肖恩還坐在評委席上,沒人趕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種找死的事情,不可能有人會冒險去做。
可這部揭肖恩黑曆史的影片到底是放了出來,必然是有人真切地操作了這件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但是此時此刻,看到肖恩教授鐵青的臉色,望向許晚晚那副快要將她就地滅口的仇視眼神,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肖恩和許晚晚二人這裏。
大家不由得都開始同情起許晚晚來。
工作人員還能找補說是不小心放錯了影片,但許晚晚沒得補救。
她剛才一口氣滔滔不絕地說出了肖恩在這套醫療處置中的七八處錯漏,每一處都像是在肖恩教授的臉上拍著響亮的耳光。
這不僅讓肖恩教授比之前在聚餐中更下不來台,同時也使得許晚晚更加危機四伏。
這會兒,現場的人都在等著看許晚晚被肖恩教授打擊報複的場麵。
依照他們對肖恩的了解,有了這兩次的結怨,肖恩必然不會放過許晚晚。
可對此,許晚晚卻是絲毫沒有懼怕的感覺。
她隻是覺得自己倒黴,但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麽。
對於肖恩教授剛才所說的“這段影片是在他年少不足時所拍”的解釋,許晚晚隻是順勢輕描淡寫地說:“我點評的時候,沒有看到操作的人。不過就算是看到影片中操作的人是教授您,我也會給出與剛才相同的答案。這就是我對這段處置影片的作答,請諸位評委們可以做出點評了。”
聽到許晚晚毫不畏懼的說法,肖恩臉上更加掛不住了。
他站在評委的立場上,第一個開口批評許晚晚:“你作為醫生有些天賦,但就是作為一個年輕人,太過自負。這個影片當中的操作,固然有一些錯處,但並沒有你說得那樣多。你這種為了顯示自己的專業,而刻意挑刺拉踩同行的行為,我覺得你的醫德有待考量。”
肖恩話音落地,下方各個參賽選手的觀戰區裏,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看好戲聲。
“肖恩教授,開始了!”
“是啊,真正搞拉踩的人是他才對。還是利用他教授和評委的高位身份,來打壓參賽選手。”
“我敬華國的這個參賽代表是個漢子,但遇到小心眼的肖恩,又有評委和選手的身份差,她怕是在劫難逃。”
“哎,同情小姐姐……”
此刻,許晚晚的腦中也冒出了類似的想法。
看肖恩一開口就扯到“醫德”,站在製高點批判她的架勢,許晚晚就知道肖恩是那種專業搞不過,就拿私德說事的陰險小人。
一旦開啟這個話題,他一準將節奏帶歪。到時候她站在選手的低位上,若是再公開跟肖恩杠,一定會被說是目無尊長,華國出身的醫生不懂規矩。
許晚晚隻好暫時性的忍氣吞聲,在尚未想好穩妥的應對策略之前,她不能輕舉妄動。
否則現在若是被挑刺,被攻擊,勢必要帶上華國的醫生群體。
這是許晚晚最不願意看到,而是肖恩樂於促成的衍生情況。
然而,就在其他人為許晚晚惹到小心眼的肖恩默哀,許晚晚準備按兵不動的時候,有位好心人看不下去,站了出來。
令許晚晚感到開懷的是,這個人居然是她此行的目標——史密斯教授。
史密斯教授看不慣肖恩在年輕醫生麵前,仗著自己評委的身份,狐假虎威的作為,他不留情麵地站出來懟肖恩:“剛才全程我都有仔細聽這位華國代表的作答,我認為沒有說錯一處,更沒有遺漏。你說她自負,為了顯示自己故意挑出更多的錯,我反倒覺得恰恰相反。若是大家能夠看到後麵未播放全的片段,就會明白我現在正在表達什麽。”
說到這裏,史密斯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肖恩提問道:“你不會是忘了你在做這個片段的考核時,我也在場吧?”
肖恩聞言,心中陡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史密斯教授卻是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截了當地說:“當時如果不是凱恩特老師及時喊你住手,你可是已經拿著儀器設備,準備去切患者的氣管了。”
往下的話,史密斯教授沒有再說,還是給肖恩在後輩麵前留了一點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