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男患者的無腦推斷,許晚晚不動聲色地推翻道:“史密斯教授不是治不好你的病,我看他大約是嫌你這個病人太煩,不願意醫治,所以才送到比賽這裏。”

男患者聞言,氣得青筋畢露。

他想要起身對許晚晚動手,無奈穴位被許晚晚封住,完全動彈不得,隻能對著許晚晚齜牙咧嘴。

許晚晚卻是眯起眼睛,衝著男患者微微一笑:“別生氣,我剛才胡說的。雖然你這人確實是很煩,但史密斯教授不是那種挑病人類型的醫生。”

這會兒,男患者已經分不清許晚晚的話是真是假,他也氣得沒心思分辨了。

趁著他老實的間隙,許晚晚站起身,走向了儀器架。

在一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她將儀器架上檢測血常規,測心率、血壓等基礎身體指標的儀器都拿到了推車上,然後推回了比賽的位置。

一時間,許晚晚的行為,惹得現場一片熱議。

“她這是要做什麽?”

“比賽都進行到了後半段,她都已經完成了病情的診斷,怎麽現在才去拿檢測儀器?”

“而且,她不是說要用中醫的方式醫治患者嗎?怎麽這會兒又用上西醫的儀器了?”

對此,男患者也有相同的疑問。

看到許晚晚又戳破他的手指采血,這一次是放到檢測血常規的儀器裏,男患者輕蔑地攻擊道:“你不是說用中醫治好我嗎?怎麽,到頭來還是要回到西醫!”

許晚晚頭也不抬,繼續在男患者身上加各種檢測器材,然後輕描淡寫地說:“你耐心等一下,就知道你現在的說法有多荒唐了。”

上滿了全部的醫療器材,血常規也出了結果後,許晚晚掃了一眼,快速地將當前男患者的各種身體指標印到了腦子裏。

而後,許晚晚抬頭看向一旁的觀察員小姐姐:“麻煩你記錄一下當前他的各項身體指標數據。”

這時候,觀察員還沒意識到許晚晚要做什麽,她隻是機械地利用手機拍照功能,將各儀器顯示出的數據界麵照了下來,存到了手機相冊中。

現場的所有人,都跟這個觀察員小姐姐一樣,一頭霧水。

坐在評委席上的肖恩,冷眼注視著許晚晚身前的那些西醫設備,不屑道:“故弄玄虛,到最後還不是要靠我們西醫!”

肖恩主研究的領域是神經學,並沒有毒理學方麵的知識。他不清楚當前這名患者的病情對許晚晚的醫治難度,但從許晚晚已經放棄了中醫,轉而使用西醫的行為來看,肖恩以為許晚晚是遇到了瓶頸。

這讓坐在評委席上的他,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剛才他一直看得膽戰心驚,從患者和在場各國代表,尤其是史密斯教授的反應來看,許晚晚仿佛已經奪下了這輪比賽的冠軍。

沒能看到許晚晚翻車,這讓肖恩看得很不爽。

可是現在,肖恩看到了許晚晚陷入困境的苗頭,他坐等看到許晚晚翻車、丟臉。

除了肖恩之外,還有一個人跟他一樣,從剛才開始一直揪緊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這個人就是蕭然。

蕭然剛剛看到許晚晚使用中醫診病的手法,十分成熟,不僅快速得出了診斷結果,還幾乎收獲了全場的好評。

她心中的嫉妒之火,在熊熊燃燒。

這個許晚晚,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優秀。

自她知道許晚晚的存在開始,蕭然便暗自調查了很多。

許晚晚的生平履曆,她都快要倒背如流。

許晚晚在華國時專業排名第一,進入仁和實習的事情,蕭然知道。

許晚晚自己開設醫院,成為華國最年輕的綜合性醫院院長的事,蕭然也知道。

隻是在真正見到許晚晚的醫術之前,蕭然都在安慰洗腦自己說,那是因為華國的醫學生蠢笨,又不夠勤奮,才讓許晚晚鑽了空子,成為專業第一。

成為最年輕的院長,並不能說明她在醫學上的實力,隻能說明她有一個有錢的老公。

可在今天見識過許晚晚在中醫上的實力後,蕭然的心情十分低落。

她無法再騙自己許晚晚是個沒有醫術的花瓶,她在中醫上的造詣,超越她憑生所見所聽的任何一個人。

但是現在,蕭然看到許晚晚又用回了西醫器材,她的心情立刻由陰轉晴了。

她跟肖恩的想法一樣,許晚晚一定是在中醫上hold不住了,所以才在下麵改用西醫。

若是大家都退回到西醫的起跑線上,那麽在同一個戰場,蕭然自信她的西醫技術不比許晚晚差。

蕭然頓時重燃了信心,並且睜大眼睛,積極準備著“迎接”許晚晚翻車的時刻。

在蕭然的觀念裏,許晚晚的醫術一定是中醫強過西醫的,不然她也不會先行選用中醫為患者診斷。

這可是關乎國家榮譽的淘汰賽,每個參賽的選手,都必然拿出自己最擅長的東西來參與PK。

作為當事人的許晚晚,完全沒想到她一個小小的舉動,會讓這兩個人想了這麽多。

可惜她要讓這幸災樂禍的二人失望了。

這會兒,許晚晚看著觀察員小姐姐拍照記錄完男患者的身體數據,她不知道從哪又變出了一顆指甲大的藥丸。

在男患者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許晚晚直接將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然後猛地喂他灌下了一口水。看到男患者吞了好大一口,許晚晚才放下原本怕選手脫水而為她準備的水杯。

男患者咽下兩大口水後,才反應過來剛剛許晚晚對他做了什麽事,他不滿地衝著許晚晚直嚷嚷:“你給我吃了什麽?有你這麽給患者看病的嗎?你是想我死嗎?快點把我身上的銀針拿走,我不幹了!說了配合大會方,就能獲得免費治療!早知道是這樣,我寧可自己花錢治病!”

許晚晚聞言,冷笑一聲:“花錢?剛才我給你服下的那顆藥丸,你可付不起藥費。”

那是混合了空間十幾種解毒藥材,用靈泉水烹煮了三天三夜,才熬製好的“解毒丸”。

既然這位患者被毒素侵蝕的血液雜質,可以被空間的靈泉水消解、淨化,那這個“解毒丸”必然能夠在他藥物中毒的體內發揮作用。

吃下“解毒丸”後,男人臉上還露出一股憤憤的表情:“你有種把插在我身上的針拿開,別封住我的動作!你看我怎麽好好感謝你!”

男人的話語裏,帶著不著痕跡的威脅。

然而,許晚晚隻是冷睥了他一眼,鎮定自若地說:“你現在受毒素影響,脾氣暴躁,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我不跟你計較。但我剛給你的服的藥丸,還需要三分鍾才能在你的體內完全起到作用。三分鍾後,不用你說,我也會為你撤針。到時你想感謝,還是報複,我都接受。”

“感謝?”

男患者輕嗬一聲,然後眼神陰險地看向許晚晚:“我必然是要好好感謝一下你的!”

男患者的態度,已經不言而喻。

現場的人見狀,替許晚晚捏了一把汗的同時,也在替她不值。

他們仿若感同身受,有時候做醫生就是這樣,會遇到一些不明事理的患者。

就像許晚晚現在這樣,被他們罵著、記恨著,卻還要出於醫生的職業操守,不摻雜任何感情地幫他們治療。

而許晚晚遇到的這個患者更加過分,這明顯是在**裸地威脅她。

這會兒,男患者又在進一步地威脅。

等待藥丸完全發揮作用的間隙,男患者開口詢問許晚晚:“醫生,你這次來A國出差,住在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