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已經陷入瘋癲的傅璟禮,許晚晚兀自搖著頭。
她不需要考驗傅璟行,傅璟行對她的感情,早在她上一世生命的最後,已經通過了生死的考驗。
但傅璟禮顯然曲解了許晚晚的搖頭,一直在向她挑釁:“你是已經預定了結果,認為傅璟行根本不會用家主的位置來換你,是嗎?看來你們在人前秀的恩愛都是假的,到頭來還是抵不過成年世界的財富和欲望。”
說著,傅璟禮的視線跳過許晚晚,投向她身後堆了兩米高的黃金礦,不無理解地說:“也是。傅家的財富,豈是外人可以想象的?這些金礦,就是傅家一直坐穩洛城首富的內在秘密。有哪個男人會想不開,放棄這樣的**,隻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隻是你別再說騙我說傅璟行的家主位置沒什麽好了,根本沒有說服力的。”
許晚晚歎了口氣,自覺有些難以拉回眼前這個對家主位置癡魔的男孩了。
但看著這近在眼前,能夠讓傅璟行與母親和兄弟團聚的機會,她又不甘心錯過。
最後,許晚晚寄出了沉重的事實,希望讓傅璟禮有所觸動。
她語調平靜地告訴傅璟禮:“我搖頭的意思不是否定我在傅璟行心中的位置,而是告訴你這樣的測試,實在是沒有必要。他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
許晚晚實在不想用這個詞,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說出口的時候,許晚晚的心都在滴血。
這個事實,稍微勾起了傅璟禮的情緒,他沉聲望向許晚晚發問:“什麽病入膏肓?他病了?我怎麽看不出!”
“他的體內身中新型的合成毒素,若是在三個月內找不到解藥,他可能就會發瘋、失去意識,變得不再是他自己……”
提到這些的時候,許晚晚隻感到她的五髒六腑都攪在一起,難受到產生生理性抗拒。
許晚晚忍著胸中強烈的痛苦,保持聲音平靜地對傅璟禮說:“我沒有騙你,他在這個位置上,其實是替你承受了很多來自暗處的危險。”
“你們的父親將你和母親放在暗處,是在保護你們,並不是偏心傅璟行。你之所以能夠健康地長到這麽大,都是托了父親和兄長在明裏的庇護。”
“你知不知道有專門狙擊傅家男人的組織?就算不知道,也該聽過傅家男人活不過四十的詛咒吧?你真以為這個位置有表麵看起來那麽光鮮嗎?若他們知道傅家不止有傅璟行一個繼承人,還有你,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
在許晚晚一連串爆炸內幕的轟擊下,傅璟禮的意誌產生了動搖。
他喃喃自語地說:“那些都是糊弄小孩子的說法,我才不會信……”
但許晚晚可以聽出來,他嘴裏雖然說著不信,可他迅速飛轉的眼球和並不堅定的語氣,都在揭示著他的心態已經在動搖了的事實。
許晚晚趁熱追擊,告訴傅璟禮:“但狙擊傅家男人的組織,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切實地狙擊了傅璟行好多次,我也被牽涉其中。他們跟白婉儀暗中勾結,在傅璟行身上下毒。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跑去南非,親眼見證了白婉儀的死。若不是白婉儀向我們透露她並非傅璟行的生母,我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些?白婉儀最後就是被那幫人滅口殺死的。”
南非、白婉儀的死……這些字眼,傅璟禮並不陌生。
也是從那次開始,他開始動了心思想要從一直躲藏的暗處走向前方。
他也聽說了白婉儀在死之前,向傅璟行透露了他的身世,知道他的母親另有其人。
傅璟禮覺得他出山的時機到了,但卻一直遭到母親的阻攔。可這些年,他在暗處過著沒名沒姓又沒有尊嚴的生活,實在是已經過得夠夠的了。
傅璟禮不想再聽母親的,母親就隻會叫他忍。
然而,現在麵前的這個女人,跟他非親非故,居然也學著母親的樣子來對他說教?
傅璟禮才不會聽!
這時候,傅璟禮看到許晚晚若有所思地說:“若我早些認識傅璟行,知道這些內情,必定會勸他放棄傅家家主的位子。”
傅璟禮再也聽不下去,以為許晚晚在惺惺作態:“我沒想到許晚晚你這麽虛偽,首富太太的頭銜給你帶去了多少光環,你一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兒,會舍得這麽輕易地放棄?騙鬼呢!”
許晚晚目光幽深,語氣裏帶著不著痕跡的悔恨:“這些光環,在生命麵前,一文不值。”
她恨自己上一世為什麽瞎了眼,看不到傅璟行的好,白白浪費了時間。
若她能早些知道傅璟行的家事和身中之毒,那她就能在重生回來之時,立刻做出防範,也至於落得現在這樣跟時間賽跑,還在憂心跑不跑得贏的境地!
想到這裏,許晚晚不得不放下身段,再次懇求傅璟禮:“能不能告訴我你母親的下落?若是不能成功找到解藥,他隻能清醒地活三個月了……”
說到三個月的時間,許晚晚就心如刀割。
而且,直覺告訴許晚晚,傅璟行對她說了謊,怕是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有。
許晚晚明明有所預感,但她隻是每次都不敢去往下想。
她知道見到親生母親,是傅璟行的一個心願。
還有他們之前討論婚禮的時候,她曾對傅璟行說過,希望結婚時有雙方的父母在場,見證他們的幸福。
傅璟行的父親已經去世,他的母親不能夠再缺席。
然而回答許晚晚的,依舊是傅璟禮無情的拒絕:“放棄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現在我要去會會我的好哥哥了,順便見證一下你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