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前,傅璟禮警告許晚晚:“乖乖呆在這裏不要動!這裏是傅家的後山禁地,到處都是機關。外麵也都是我的人,我勸你最好別動歪腦筋。若真如你所說,傅璟行不在意家主的位置,你們情比金堅。那你很快就會離開這裏,跟他團聚。”

望著傅璟禮漸漸遠去的背影,許晚晚的眼底升起了愈發濃重的陰鬱。

事情好像變得更加複雜了,但當前許晚晚所要做的事情很清晰。

傅璟禮顯然被分家的某個當家利用著當槍使了,鼓動這樣的叛逆少年出來爭位,無非就是想要他們兄弟反目,來鉗製傅璟行。

若是她再被對方當作是威脅傅璟行的籌碼,那傅璟行將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境地。

大約是覺得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傅璟禮對許晚晚的拘禁,特別的放鬆。並沒有安排人近距離監察,甚至在她放眼望去的地方,都沒有看到一個看守的人。

也許是傅璟禮在說大話,這裏根本就沒什麽他的人。

不過,許晚晚想也覺得很有可能。

傅璟禮能夠隨意出入傅家家宴廳,將他擄走;現在又可以進入傅家後山禁地,想也知道背地裏有某個在傅家擁有這些權限的人支持。

後山有對方的人,又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他們覺得自己一個第一次來這裏的外人,又是個小女子,翻不出什麽水花。

輕敵,往往是計劃失敗的關鍵。

但也是多虧了他們輕敵,許晚晚才有了這樣一個輕易自救的機會。

她閉上眼睛,意識進入空間,從空間調出了一把匕首,移到被繩子捆縛的一隻手上。

隨後,許晚晚開始用匕首輕輕割著繩子。沒兩分鍾時間,手上的繩子便被鋒利的刀刃隔壞。

許晚晚的雙手,最先獲得自由。緊接著,她用手解開被繩子捆綁住的雙腳。

一切都進行得那麽順利。

在傅璟禮離開不到五分的時候,許晚晚便自救成功。

然而,就在許晚晚起身邁步,準備離開山洞,盡快回到傅璟行的身邊時,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空靈的女聲。

“既然有輕易幫自己解困的能力,為何不早點用出來?”

許晚晚聞聲,後脊頓時一僵,她整個汗毛都豎了起來。

要知道她剛剛可是上演了一次憑空變出匕首的魔術,她的魔術可跟春晚上那種觀眾心中都清楚是有托配合的魔術不同,實打實地超越了自然科學。

難道在她重生回來,擁有空間快一年的時候,她擁有空間的秘密終於還是藏不住,要暴露了嗎?

許晚晚一向在這方麵小心翼翼,不想竟在這個時候翻車。

可她剛剛意識進入空間前,明明確認過周遭的環境,確定了沒人才行動的。

這又是從哪冒出的妖魔鬼怪,比她還要不符合科學常識!

待許晚晚硬著頭皮回過頭,正想著胡編一個理由將對方糊弄過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許晚晚的心跳漏了半拍。

此刻,她的麵前站著,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飄著一個女人。

她白衣飄飄,長長的白發隨著白衣的裙角飛揚,女人正用第一次許晚晚在水下見到她時的憂鬱眼神望著自己。

霎時間,許晚晚的腦海中浮現出傅璟禮臨離開時的說話聲:“這裏是傅家的後山禁地……”

許晚晚如夢初醒,白天她進入傅家老宅時,曾看到這個白袍女飄**在半山腰的情景。

下午時,她還曾背著傅璟行要去尋她,沒想到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進行了二人的第一次會麵。

看到許晚晚的神色由最初的震驚慢慢趨於平靜,白袍女聲音空靈地再度開了口:“不對,以你的實力,根本就不必被綁來這裏,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眼看著白袍女的嘴,在自己的眼前一張一合,發出她能聽懂的聲音,許晚晚才慢慢適應了她會說人話,能夠跟她交流的事實。

於是,許晚晚鼓起勇氣,試著開口問她:“你,是什麽……人?”

說到最後一個“人”字的時候,許晚晚有些困惑了。

眼前這個飄**在半空中,形似人的生物,真的能被稱之為“人”嗎?

比起人類的劃分,許晚晚覺得她更像是鬼或者仙什麽的吧?

本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麵前這個不知是鬼是仙的白袍女,卻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許晚晚:“我是上一任空間的擁有者,我叫白鈺。”

“空間?”

許晚晚反應了一下,再次向白玨確認問:“你是說我現在手握的空間,原本是你的?”

白玨衝著許晚晚點了點頭:“是的。八百年前,它一直都是我的。”

難怪白玨剛才看到她從空間裏調出匕首,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

等等,她擁有過這個空間,而現在沒有了。也就是說,這個空間最終也會從自己的手上逝去?

而她失去了空間八百年,卻還這樣半人不鬼地活著……我之後也會變成她那樣嗎?

此刻,許晚晚的心中湧出了一係列的疑問,一個比一個恐怖。

在許晚晚心中犯怵之時,白玨空靈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看向許晚晚,真誠地說:“我一直都在找你。”

許晚晚下意識地問:“找我做什麽?”

白玨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地對她說:“我想請你幫個忙。”

許晚晚警惕地問:“什麽忙?”

白玨停頓了一下,而後似是鼓足勇氣般,對許晚晚請求道:“我想求你送我回家,讓我魂歸故裏。”

“回家?魂歸故裏?”

白玨說的每個字,許晚晚都聽得懂。但連在一起,卻是徹底將許晚晚給說暈了:“什麽意思?”

此時,飄在許晚晚眼前的白玨,低垂著眼,神色看起來帶著明顯的沮喪。

她語調憂傷地告訴許晚晚:“如你所見,我雖能保持人的形態,但其實已經是個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我現在隻是一縷魂魄,而且我能感覺得到,我的靈核在慢慢地流失。用不了多久,我就要魂飛魄散。可這並不是我原本存在的世界,若我的魂魄在這個世界消散,將永世徘徊於陰陽的夾縫之間,永世不得轉生。那樣我將再也無法與我的愛人相見,我們明明約定好了的……我已經失信了八百年,每日承受著相思的折磨。我求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