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被嚇到屁滾尿流,驚恐逃走的男人們,許晚晚下意識地低頭看向手的方向。

許晚晚攤開緊攥著拳的右手,而後看到右手的掌心,安靜地躺著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是傅璟行送給她的,許晚晚戴了兩世。

上一世,二人在大火中喪生前,傅璟行親自為許晚晚戴上。

這一世,許晚晚重生回來之後,便一直戴著傅璟行送她的這枚戒指。

原本一直是戴在手上的,可因為現在許晚晚要經常練習格鬥術,曾經不小心劃到了幾次戒指。

把戒指戴在手上並不方便,於是,許晚晚將戒指做成了項鏈,每天戴在身上。

望著這枚戒指,許晚晚突然想到,之前她重生回來時,也是撫摸著這枚戒指戴在手上的痕跡,然後才第一次進入空間的。

剛才她也是攥著戒指,然後眼前的場景突然就轉變了以前空間的樣子。

難道說……時隔五年,她的空間又回來了?

許晚晚欣喜地調動意念,若是能夠找回空間,說不定能夠找到連接傅璟行的方法。

然而這一回,無論許晚晚怎麽調動意念,她的周身都再無變化發生。

許晚晚試著再次將戒指攥在掌心,凝神閉眼,可仍是沒有用。

站在原地,折騰了近半個小時,許晚晚也還是置身於昏暗的車庫內。

到了最後,她已經開始懷疑剛才自己是否真的進入過空間,看見過綠地了。

可能隻是她的幻覺吧。

這陣子,她的弦一直繃得很緊。沒有一天是前半夜回到家中的,睡眠嚴重不足,壓力過大。

人在極度疲憊,心力交瘁的狀態,會出現幻覺,也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她的空間已經消失了,在五年前隨著傅璟行一起消失了,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呢?

許晚晚一邊自嘲地想著,一邊開車回了傅宅。

一走進家門,許晚晚便看到了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的傅璟禮。

經過五年的淬煉,傅璟禮已經從一個天真、任性的大男孩,長成了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這兩年,許晚晚在他身上操的心,越來越少。

再過兩年,許晚晚覺得沒有她的扶持、協助,傅璟禮也可以坐穩傅家家主的位置,獨當一麵了。

為此,她感到很欣慰。

她沒有辜負傅璟行的囑托,將來到了天上有幸見到,她也能問心無愧地跟他交差。

看到許晚晚進門,傅璟禮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迎了上來。

許晚晚雲淡風輕地開口,向傅璟禮發問:“怎麽這麽晚過來?”

現在傅宅,隻有許晚晚和管家、傭人在居住。

喬漫芝跟隨傅璟禮,一起搬入到傅家的老宅。隻有有特殊事情的時候,傅璟禮才會過來傅宅。

麵對許晚晚的發問,傅璟禮不答反問:“你怎麽又這麽晚回家?”

說完,不等許晚晚回答,傅璟禮便嗔怪地說:“保住哥哥留下的資產固然重要,但你也要注意休息啊。這五年裏,你數數你自己有幾次是淩晨前回家睡覺的?就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啊!”

許晚晚避開傅璟禮惱怒的視線,隨意地擺擺手道:“誒,你年紀輕輕的,不要學更年期的婦女,總喜歡嘮叨一個事沒完。要不是看到你這張臉,我還以為說話的人是我媽呢!”

傅璟禮跟在許晚晚的身後,不依不饒地說:“但凡你能聽勸一點,我也不至於每次見麵都跟你嘮叨這個!明天是我哥的五周年忌日,我已經準備好了掃墓的東西。等你睡好了,我們就出發。”

許晚晚聞聲,突然停下了走向樓梯的腳步,眼底浮上了一層陰鬱,若有所思地說:“已經過去五年了,時間真快……”

許晚晚從來都記不起明天這個日子,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傅璟禮過來提醒。

傅璟禮也從不在意,他隻以為許晚晚是傷心過度,根本不想要記得哥哥的死期。

但掃墓的時候,傅璟禮還是堅持帶著許晚晚一起去。

他覺得哥哥在天上看到此生最愛的女人,應該會難得開心的。

對於許晚晚來說,明天這個日子,隻是她與傅璟行分別的日子。

她知道傅璟行沒有死,還在另一個世界好好地活著。

但她不願意去祭奠二人分開的日子,就好像很多崩潰到極點的親人,固執地不去看親人的屍體,就以為他們還沒真的死一樣。

許晚晚覺得這個離別的日子,沒什麽好紀念的。

她始終不覺得傅璟行真的離開了他,她堅信早晚有一天,他們還會相見。

隻要許晚晚不承認他們分開,他們就總有轉圜的一天。

在許晚晚心底波瀾之時,餘光突然瞄到堆在地上的兩束花,一束紅玫瑰,一束香檳玫瑰。

她視線瞥向傅璟禮,語氣淡淡地道:“你哥不喜歡玫瑰,尤其是這兩個顏色。明天去掃墓,還是換兩束別的花吧!”

傅璟禮循著許晚晚的視線,掃向地上的兩束玫瑰,然後語氣無辜地說:“這不是我給哥哥準備的花……”

這時候,管家曲叔當即開了口,有些糾結地說:“這束紅玫瑰是藍海集團的趙總送給太太的,那束香檳玫瑰,是遠航集團的費少送來的。”

許晚晚冷眼看向曲叔,麵無表情地說:“你還知道管我叫聲太太,怎麽允許這個家裏出現別的男人送的花?”

曲叔逃避地移開視線,低頭應道:“我知道了,這就拿去扔掉。”

望著許晚晚站在樓梯前孤立的背影,曲叔心頭湧起了一陣酸。

他尤記得傅璟行在被炸傷的前一天,好像預料到自己會出事一樣,來到自己的麵前,曾經對自己委婉地說:“若是以後有男人追求太太,你不要因為是我的人,便看著不舒服,從中加以阻攔。一切以晚晚的意誌為主……”

就是傅璟行的這句話,讓曲叔不敢隨意地處置這些追求者送來的鮮花和禮物。

隨著傅璟行離世的時間越來越久,許晚晚在洛城商界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男人加入到了追求洛城新傳說的行列。

盡管全都無一例外地被許晚晚拒絕了,但曲叔看著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他為離去的傅璟行,也為孤單活著的許晚晚。

這麽好的兩個人,為什麽老天就不能讓他們終成眷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