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聞言,一陣無語:“……”
暴躁公子哥顧一帆則是睜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望向許晚晚:“連高級中醫師執照是什麽都不知道,你還跑這裏來跟我搶工作?”
麵對顧一帆質疑她的點,許晚晚不是很爽。
她麵色沉靜,反問顧一帆:“所以說……這個什麽高級中醫師執照,你有嗎?”
顧一帆遲疑了一秒鍾,然後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有!”
目睹二人對話全程的掌櫃的,不由得抬手扶起了額頭。
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而後,他心累地衝著許晚晚和顧一帆擺了擺手,哄孩子一樣地打發他們:“好了,都別鬧了。你們都不符合應聘條件,都給我出去!”
顧一帆聞聲,當即轉頭麵向掌櫃的,表情倔強地說:“不,我不走!我今天必須要應聘上這份工作,不然我哪也不去!”
剛剛他大話都在電話裏說出去了,現在若是讓他撤走,那豈不是印證了他無能小少爺的人設,父親會更加看不起他。
許晚晚也沒有邁步,她站在原地,言辭懇切地請求掌櫃的:“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還請老板給我一個測驗的機會。”
既然這裏的中醫藥堂是需要醫師執照的,那許晚晚現在沒有,再換去別的藥堂應聘,也是一樣被人趕出。
而許晚晚看到一般的招工信息上,都是以月為單位,至少要幹滿30天才能夠拿到工資,這點根本無法適配許晚晚的情況。
等一個月過去,她都以幹癟的身體、黯淡的皮膚參加完晚宴,見完傅璟行了,黃花菜都涼了。
她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許晚晚決定用盡自己最大努力,爭取到這份工作。
麵對兩個執著的、任性的孩子,掌櫃的壓著火,最後一次向二人解釋說明:“我這裏是晉城甲級中醫藥堂,雖在裏國算不上數一數二,但好歹也能排名前十,不是隨便什麽醫師都能進來的。若不是之前坐堂的兩個中醫師,一個回家奔喪,一個回去照顧生病的老母,我也不會掛出臨時招工的信息。不過在掛出信息的同時,我都已經做好準備,沒人來應征,更加找不到符合的醫師人選了。我寧可關門看診窗口一周的時間,也不會隨便找個醫師頂替,砸了自己的招牌!”
掌櫃的覺得自己這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可沒想到眼前的兩位少年、少女,卻依舊執著地不肯麵對現實。
顧一帆先是揚著脖子,傲嬌地說:“我當然知道睦合在我們晉城的中醫藥堂裏,是排得上號的,否則我也不會來這裏應聘!”
聽完顧一帆的話,許晚晚腦中浮現出他剛才一走進來,講電話的情景,她大致明白了顧一帆的心思。
許晚晚也不會放棄,麵向掌櫃的據理力爭:“醫師執照隻是能最小限度地判斷一個人的中醫水平,我們不是在實驗室裏搞研發的那些醫師,學醫是為了在實際操作中幫助到患者的。所以我覺得,最後還是要落到個人實力上,而非那一紙資格證。”
難得許晚晚話音落地,顧一帆也跟著興高采烈地附和起來:“對!醫師執照不能代表一個醫師的實力!”
許晚晚卻是並不給顧一帆麵子,生怕他將局麵帶到偏頗的方向,連忙開口往回拉:“我並不會絕對的說不能夠代表實力,隻是它僅代表一個醫師的最低水平,是一個及格證。超乎及格線之上的實力,我覺得還是要掌櫃的隨堂親自測驗才能夠看出!”
當前許晚晚拿不出有力的代表個人實力的履曆來應聘,隻能爭取掌櫃的看她的實踐操作機會了。
許晚晚對自己的實操能力,還是胸有成竹的。
做了兩世的中醫生,上一世空間裏幾百本上古醫書,上千個藥方都還在她的腦子裏。
隻要能夠發展到現場測驗環節,許晚晚就有信心能夠拿下這份工作。
盡管從進門開始,顧一帆小少爺便被許晚晚三番兩次,有意無意地反駁,可剛才許晚晚這兩段關於中醫師執照和中醫師能力的話,卻是莫名地深得他心。
顧一帆短暫地忘卻了二人之間的不愉快,選擇跟許晚晚站在一個陣線,附和許晚晚道:“說得好!我師父高伯荀曾經跟我說過一個道理,識人者最次等,是看其表麵;中等看其行為;最高等,當是看其潛力。你這樣光憑證識人,就是最次等!”
聽到顧一帆的話,許晚晚轉頭望向他,眼中的視線變了。
雖然他看上去愣頭愣腦,又傲嬌、沉不住氣,但從剛才那句話中,可以看出他的師父是個厲害的人物。
這樣的人生感悟,非一般閱曆的大師,不能夠參悟得出來。
掌櫃的也被顧一帆的話吸引,但最讓他關注的,還是顧一帆口中帶出的名頭。
他眼神裏帶著興奮的光,試探地看向顧一帆問:“你師父是……被譽為中醫聖手的高伯荀老人家?”
顧一帆洋洋得意地回答:“沒錯!”
掌櫃的倒吸一口冷氣,表情變得愈發躍躍欲試起來:“他老人家不是已經不收徒弟了嗎?”
顧一帆揚著頭,下巴翹得老高:“我是他的關門弟子!”
掌櫃的聞言,立時改變了態度:“我清楚高老的弟子向來都是被壓著學成之時,不允許考醫師執照的。一旦高老同意弟子去考醫師執照,便會一口氣幫弟子將初中高三個等級的執照考試都報了。而過往高老的弟子,無一失手,全都在一年中拿下了三個執照。”
顧一帆得瑟得頭都快揚到天上去:“那是!畢竟是中醫聖手教出來的徒弟,我的那些師兄師姐也都天資聰慧,勤奮好學,跟我師父常常誇我的說辭一樣。大家沒有不是一次通過的!所以我嘛~也就是因為師父攔著我,不讓我去報考,不然我拿到高級醫師執照,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掌櫃的態度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現在望著顧一帆的眼中,有崇拜的光:“這你怎麽不早說啊?”
掌櫃態度的180度轉彎,讓顧一帆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我師父讓我低調行事,我本想靠實力贏得你們藥堂的這份工作,並不想用我師父的名銜的,是你一直糾結於中醫師執照的事!”
顧一帆說話之時,轉頭看向許晚晚。本想從許晚晚那裏看到投向他的崇拜目光,沒想到許晚晚卻是一臉茫然。
這讓小少爺原本已經被吹捧到天上的心,感受到了極大的落差。
顧一帆瞪大眼睛,眼神狐疑地望向許晚晚:“你不會是……連我師父高伯荀的名號都沒聽過吧?”
許晚晚毫不遮掩,直截了當地肯定他:“確實沒聽過。”
顧一帆眼睛瞪得比剛才又大了一圈,表情已經不能用單純的驚訝來形容了:“連我師父都不知道,你還是不是裏國人?不,你連人都不是。”
許晚晚一陣無語:“你這是在變相罵人嗎?”
她確實不是裏國人,連這個世界的人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