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晚冷眼望著穿著明顯不合身禮服的許子涵,麵無表情地說:“我配不配穿,不是你一張嘴能夠決定的。但現在這禮服……”

說到這裏,許晚晚上下打量著許子涵,然後語帶不屑地說:“是不配穿在我身上了。”

“你——”許子涵別許晚晚內涵得氣得跳腳:“你什麽意思?”

然而,在她跳腳之時,許晚晚聽到明顯的一聲“呲啦”。

隨後,衣帽間裏的所有人,都看到許子涵原本就拉不上後拉鏈的婚紗禮服,此刻腰部又被許子涵撐破了一塊。露出了肉色的肥肉,格外矚目。

圍在許子涵身邊的幾個女傭人,有個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

許子涵臊得臉紅,氣得反手就給了那個女傭人一巴掌:“笑什麽笑?!”

女傭人整個人被打傻,下意識地瞪著眼睛望向許子涵。

但許子涵的惡劣態度,卻是愈演愈烈:“你看什麽看?誰給你的狗膽,敢在主子試衣服的時候發出聲音!”

說話間,許子涵掄起胳膊,照著女傭人的臉,又要往下扇去。

許晚晚看不下去,快步走上前,當即擒住了許子涵要下落的手臂。

“你幹什麽許晚晚?”

許子涵轉而瞪向許晚晚,出離憤怒道:“你現在能耐了啊?我在家裏教訓傭人,你也敢插手?”

許晚晚義正言辭道:“同為女性,我隻是看不慣你仗著自己的身份去打人。何況你一隻肥鴨,非要學人家天鵝穿公主裙。搞得四不像不說,你還損壞了衣服,真是罪過。”

許子涵怒不可遏:“你說誰是肥鴨?”

許晚晚毫不躲閃,不屈不撓:“說的就是你,醜肥鴨!你是打算穿著這件被你撐爆的禮服,去到明天的宴會上丟人現眼嗎?你有參加晚宴的邀請函嗎?這條禮服的size,明顯就不是根據你的身體來的,你好意思說是你的?”

麵對許晚晚的一連串靈魂發問,許子涵已經被懟得說不出話。

這時候,剛剛挨了許子涵耳光的女傭人,站在一旁小聲開了口:“這條裙子是剛剛造型師送過來,說是給大小姐你明天參加晚宴……”

“閉嘴!”

這一次沉不住氣搶斷傭人說話的,是吳秀蓮。

但她即便開口阻斷了傭人的話,許晚晚也已經憑借著出口的部分,確認了實情。

她將那名女傭人拉到身後,目光銳利地望著許子涵說:“我在看到這隻肥鴨拉鏈拉不上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條裙子原本應該是我明天出席晚宴穿的了。”

婚紗款禮服,無疑是為了他父親特意讓造型師安排,讓她明天在季二少前穿著,急切表露自己出嫁心意的惡趣味安排。

而造型師早在她還住在醫院的時候,便來到醫院,先後兩次為她量了身體的尺寸。

聯係這種種的跡象,許晚晚不難判斷出這條裙子的真正主人。

此刻,許子涵和吳秀蓮母女都在惡狠狠地盯著那個泄密的女傭人。

同時,她們兩個也在心底恨恨地想:今天許晚晚怎麽回來得這麽早!平時她哪有九點以前到家的時候,今天居然不到七點就回來了!

若非如此,她們試衣服的過程,也不會暴露在許晚晚的眼皮子底下。

許晚晚冷眼瞄著許子涵身上的贅肉,輕嗬一聲:“不過無所謂了。你既然這麽喜歡這條裙子,我就讓給你。如果你覺得穿著撐爆的裙子去參加晚宴有麵子,那你盡情。總歸被你穿過又穿壞的衣服,我是不會再穿。”

說完,許晚晚甩開握著的許子涵的手臂,預備轉身就走。

可許子涵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剛剛被許晚晚放過,卻還不知道珍惜,作死地要上前挑釁。

在許晚晚轉身之後,她還張牙舞爪地伸手去拉:“你給我站住!你在那神氣什麽?”

身後響起的聒噪聲,惹得許晚晚一陣心煩。

她本來都已經打算放許子涵一馬了,沒想到她非要找不痛快。

行,一周補身湯藥的效果,就用你來試驗了!

許晚晚突然停步,急轉身。在許子涵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她的雙手便已抓住許子涵的右臂。

再次被許晚晚抓住,許子涵心裏一個激靈:“你幹……”

“幹”字剛剛出口,許子涵整個人已經飛在了半空中。

下一秒,衣帽間響起悶悶的一聲:“嘭!”

現場除許晚晚之外的人,望著仰躺在地的許子涵,皆是不由得發出了一陣驚呼。

吳秀蓮驚慌地趕緊跑到許子涵的身前,臉都被嚇得快要白了:“涵涵,你沒事吧?”

許子涵剛剛挨了許晚晚一個結結實實的背摔,現在整個人都摔傻了。

在吳秀蓮話音落地之時,衣帽間裏又傳來了布料撕裂的“呲啦”聲。

這一回,許子涵的禮服從胸前一直裂到腰部,算是裂個徹底。

許晚晚拍了兩下手,不太滿意地說:“雙手都用上了,還險些沒摔成功……”

別說是比起從前受過靈泉水滋養時身體的巔峰時段,就連她15歲時,剛參加跆拳道比賽時的力量都不足。

這一周的湯藥,許晚晚也隻將原主的身體補回到正常人水平。但照比她自己,大概隻有五分之一不到。

此刻,被吳秀蓮慢慢扶起身許子涵,才後知後覺地發出喊痛聲:“哎呦,我的腰……”

她邊喊痛,邊怒瞪著許晚晚。但這會兒,被身體疼痛占據的許子涵,仍然沒從被許晚晚支配的恐懼中逃離出來。

她想要狠狠地去罵,甚至站起來去撕許晚晚。但她行動上,做不到;精神上,不敢。

許晚晚居高臨下地望著許子涵,語氣仿佛被鍍上了一層冰:“我記得上次我說得很清楚,若你們還把我當作是從前的許晚晚,想要在我頭上肆意欺淩,就別怪我讓你吃盡苦頭。若你不服,還要挑釁,我隨時滿足你在空中轉體,腰背與地板近距離深度摩擦的體驗。”

聽到許晚晚的最後一句話,許子涵下意識地扶了一下自己的腰,她感覺仿佛比剛才更加疼了。

見許子涵沒有再敢開口喊話,許晚晚冷著臉轉過身,走下樓梯,離開了許家。

許子涵將造型師原本給她準備的禮服禍害了,現在許晚晚要重新出門給自己買一件禮服。

之所以她沒那麽生氣,輕易地放過了許子涵隨意穿她禮服的事,也是因為許晚晚根本就不打算穿這條裙子。

開什麽玩笑!

她才不會管什麽季家二少,還是晉城的名流宴會。在她眼裏,明天是她和傅璟行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見麵。

雖然許晚晚沒有什麽特別打扮的想法,但她必須讓自己穿得像個正常人。

穿著待嫁的婚紗禮服去見傅璟行第一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有許子涵鬧這一出也好,明天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穿著別的禮服出席。

幸虧她手裏有顧一帆轉來的入股費十萬塊,還有剛剛從掌櫃的那裏領到的兩萬塊薪水,加在一起12萬。

這12萬雖然不多,但也足夠許晚晚為自己置辦一身合適的禮服了。

……

翌日下午,二樓客臥。

站在穿衣鏡前,許晚晚轉身看了又看。鏡子裏的年輕女人,頭發自然地垂在胸前。黑色的發與雪白的肩彼此相稱,讓許晚晚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沉靜。

昨天選到最後,許晚晚還是選擇了一款款式最簡單的半身裙洋裝。

她沒有選擇黃白這樣的亮色係,最終還是買了適合她氣質的黑色禮服。清爽、靈動,適當的表情配上適當的笑容,會讓她看上去像一個鬼魅的精靈。

經過了兩世,許晚晚早就忘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傅璟行時,穿得是什麽樣的衣服了。

但據傅璟行回憶說,他第一次看見許晚晚時,她穿的是一款黑天鵝的小洋裝。

這也是許晚晚昨天最後為自己選擇了這條黑裙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