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間，高伯荀的雙眼始終沒有離開許晚晚的卷紙。
他快速瀏覽著許晚晚的試卷，愈發被許晚晚表現出的驚人的中醫才能所震驚。
但這些才僅僅是開始，最令高伯荀感到眼前一亮的，還是許晚晚最後一道關於“肺結核”的調理藥方上。
肺結核這種常見疾病，高伯荀曾經在他的執教生涯中，為學生們講過不下三種藥方。
在現實執業的過程中，也開過不下三種藥方。
可許晚晚給出的答案，卻是不同於他此前給出的任意一種藥方，但卻令高伯荀耳目一新。
這是因為高伯荀在許晚晚的這劑“肺結核”藥方中，嗅到了神醫穀的味道。
高伯荀是神醫穀的弟子，但對於“肺結核”的藥方，高伯荀也並未從神醫穀的老師尊那裏得到過神醫穀的專屬藥方。
但依照他多年對神醫穀藥方的鑽研和了解，高伯荀當前也隻是能夠從中嗅到來自上古醫書的味道。
關於這點，高伯荀想到顧一帆曾經在電話中，偶然間跟他提起過。說是許晚晚在做掌櫃給出的坐堂中醫師的測試時，曾經給出驚人的答案，引得掌櫃的感歎。
當時，掌櫃的一度將許晚晚認作是神醫穀的人，就是因為許晚晚寫出了隻有受過神醫穀的點撥，才能夠寫出來的藥方。
想到這裏，高伯荀合上許晚晚的試卷，當即從辦公椅上站起來，看向吳老師：“第二場實踐模擬考試在哪裏？”
吳老師一陣驚詫，怔愣了半晌，才顫顫巍巍地回答道：“在第二藥間局。”
高伯荀目光堅定，語氣鄭重：“好，請你帶我過去。”
吳老師不明覺厲：“教授，您這是要……”
高伯荀卻是抓緊時間，邊走邊回答道：“我要去觀摩第二場模擬考試的實況，抓緊時間。”
他想要在實踐中，再近距離地好好觀察一下許晚晚，解開這個女孩身上的謎團。
“是，是！”
吳老師連連應道，趕忙走出辦公室，走到高伯荀的身前，為他帶路。
一路上，高伯荀都在思考著許晚晚的事。按照顧一帆的說法，許晚晚在不久之前，甚至不了解中醫師執照的事。
若說她在此之前一直閉關在神醫穀，倒也說得過去。
但神醫穀……會收這麽小的女孩子為徒嗎？
雖說他現在與神醫穀的聯係甚少，他對神醫穀存在的意義，不過是幫神醫穀物色天賦卓絕的中醫天才罷了。
高伯荀知道老師尊一直想要找個他的接班人，所以才會對世人半公開神醫穀的存在。
可若是真的找到了接班人，那也勢必會讓他知曉的。
高伯荀有點想不明白，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產生了偏差的片段。
在來到第二場實踐模擬的考試現場後，高伯荀漸漸冷靜下來，決定先好好側麵觀察一下許晚晚的表現，然後再做進一步的試探。
彼時，顧一帆還在許晚晚的身邊狗腿地跟她說這話，完全沒有留意到師父已經悄然來到了考試現場。
當然，高伯荀也是有意為之，沒有讓在模擬考的學生注意到他的到來。
這樣才有助於他能夠很好地暗中觀察，觀察許晚晚最真實、自然的一切。
第二場模擬實踐考試，考的是根據相關的病症，現場抓取藥方。
來到這裏已經有些時日，許晚晚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她從前所在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中醫，更加注重藥劑治療疾病。
許晚晚鮮少看到有病人會選擇西醫，甚至是中醫針灸，在這裏也並不盛行。
人們在患病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去中藥堂，找坐堂中醫師診脈、抓藥。
這也是晉城大街小巷開滿了中藥堂的緣故。
大家根據各自抽取到的病症，在這個藥間局內，現場抓藥。然後將抓好的藥，直接作為這場考試的答卷，交給監考老師。
經過最終評判後，便能夠得到這場實踐考試的成績。
這個中醫實踐考試，比許晚晚想象中的要簡單一些。
每人隻會拿到一個藥方，抓好一副藥，即可通過測試。
對許晚晚來說，這場考試的唯一難點便是，她對地形的不熟悉。
抓藥的過程，屬於完全的閉卷。
也就是說，藥間局內，這些上千個大大小小的格子外，並沒有標注著裏麵放著的是哪種藥材。
許晚晚從拿到考題之時，便在腦中寫好了藥方。
她所有的時間，全部用來尋找藥方上的藥材上。
不比研究院的其他同學，許晚晚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對這裏相當的陌生。
其他的同學，雖做不到完全背下來哪種藥材放在哪個格子裏，但他們總是大體知道放置的位置的。
因為藥材按照屬性、功用不同，會分區擺放。要記住這些區域的大致位置，對已經在研究院學習了幾年，進出這裏幾十次，甚至是上百次的同學們，並不是什麽難事。
但這可是難倒了許晚晚。
即便她的藥方全部正確，但無法在規定時間內，找齊藥方上的藥材，許晚晚也同樣無法通關考試。
今天的考試，不過是模擬。就算是無法順利通過，許晚晚也並不擔心。
可一周之後就是正式的考試了，到時若是還陷入到相同的境地，那許晚晚想要以此引起神醫穀注意的心，可就完全破滅了。
她連基本的考試都完不成，何來表現出自己優秀的中醫才能！
但細心的顧一帆，很快注意到了許晚晚的焦慮。
他在寫好自己的藥方後，便來到的許晚晚的身邊，關切地問：“你都想要找哪些藥方，我幫你指名大致區域。”
許晚晚當即擺了擺手，表示不用：“現在是考試，你這樣不合規矩吧？”
顧一帆則是不以為然，糾正許晚晚道：“你不熟悉這裏藥材的分布區域，讓你這樣跟我們在同一起跑線上參加考試，對你才是不合規矩的。而且，我們每個人抽到的題目都是不一樣的，也不存在抄襲、作弊什麽的。我不過是指點你藥材所在區域，真正的尋找藥材，選取正確的用量，還是要靠你自己。”
說到這裏，顧一帆笑著道：“不過，我相信你。這個階段，這點難度的藥方，根本難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