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悅然是打算趁著大隊長在,幹脆將這件事掰扯清楚的。省得以後再有人因為這些是非來找事。
“大隊長,你也知道我這人,身子骨就不好,別說我上山跟別人怎麽樣了,我就算真是這種人,我也做不到啊。這種話,一聽就是瞎編的,您是能為我做主的,總不能叫他們這麽多人,都這麽瞎傳我一個小姑娘的謠言吧......那我以後還怎麽做人。”
關於路悅然的風言風語,大隊長這兒他也是聽了不少的,其實他心裏門兒清,無非就是這個路美玲看上程景澤,又看不過自家堂妹老來程景澤的麵前礙她的眼罷了,大多其實沒有什麽根據。
於是轉頭提點了了下路美玲:“你們都是親戚,怎麽能到處編排你妹妹呢,再說了,就算你們真有點什麽事兒,那也是你們的家事兒,怎麽能拿出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
路美玲是想賣一波慘,眼看沒效果,就有些著急:“不是,大隊長你怎麽能相信她說的話呢......很多人都看見了,她和那個怪人在一起......不信你問問啊......”
“這......”這種事兒要怎麽問,大隊長一時也犯了難。
“我可以打斷一下嗎?”那邊的時為等了好一會兒,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您說您說。”大隊長趕緊接話。
“不是,他是哪來的人啊,又不是我們村裏的人,憑什麽有他說話的份啊!”路美玲不滿被打斷,氣鼓鼓地嚷嚷。
“你少說兩句。”此時程景澤已經過去站到了她邊上,暗暗拽了她一把。在程景澤的心中,這個路美玲雖然家境比她那個堂妹好出了十萬八千裏,但這脾氣實在是不敢恭維。要不是他家裏條件不好,也不會和路美玲這樣的姑娘走得近。
就今天被她這麽一鬧,程景澤這麽好麵子的人,更是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的心思都有了。
“我又沒說錯嘛......”被喜歡的人凶了,路美玲隻敢憤憤不平地嘟囔了一句。
“我沒給你們介紹,這是京城下來的地質勘探隊,這位時隊,是小分隊的隊長。他們今天起入住我們海周村的知青宿舍了,大家幫忙照應這點,如果地質隊的同誌們有什麽需要的,我們權利配合!知道了嘛!”大隊長當著眾人介紹道。
這下路美玲也不敢吱聲了,她也知道這上頭派下來的隊伍的分量,哪裏還敢輕易出頭,聽了這話隻好縮在一邊不出聲,怪不得她剛剛看著這個時隊長得驚為天人,器宇不凡的樣子,原來是地質專家,瞬間讓她看時為的眼神裏,都戴上了一層厚厚的濾鏡。
路悅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這個時隊她是越看越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似的,但就是怎麽也說不上來。
時為被路悅然打量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說道:“是這樣的,剛剛也是無意聽到你們的對話,但我想我能證明,這位小路同誌確實沒有在山上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路美玲被當眾反駁打臉,有些急眼,也顧不上對方是什麽小隊長了:“你憑什麽這麽說,你才第一次來海周村,連人都不認識,你憑什麽作證!”
“因為我.....”時為還沒說完,卻被一旁的路悅然搶先了一步:“因為他就是你們口口中,那個怪人。”
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顯而易見都不敢置信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地質專家,竟然就是前陣子總是跑山上鬼鬼祟祟不知道鼓搗著什麽的那個蓬頭垢麵的“怪人”。
時為也沒想到路悅然竟然能認出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隻是很快便借過她的話,往下解釋:“雖然可能很難相信,但我確實就是之前那個經常來村裏的怪人......那天我跑山上確實是碰到了路悅然同誌,但我們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上......當然了,這主要是我的問題,我之前不太注意個人形象,也是出於專心科研的目的,也沒有和咱們村裏的人多作解釋,引起了很多不必要的誤會,希望大家不要往心裏去,以後還需要大家配合我們地質隊的工作。”
這一番話下來,讓跟在時為身後的小何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會講話了,之前碰上什麽事兒,連個屁都蹦不出來,每天隻知道埋頭搞研究,有人誤會他都向來懶得解釋,這會兒怎麽這麽熱心腸了,主動出麵幫人家姑娘澄清謠言。
“那......”這番反轉,讓見多識廣如大隊長這般的人物,都一時間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張了張嘴,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來打破這份尷尬。
那邊的路美玲和程景澤就更傻了,路美玲更是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之前小病秧子動不動癱倒在家裏,現在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可以當眾羞辱她的機會,居然冒出來一個地質專家來,還處處維護那個路悅然。原本程景澤在她身邊的時候,總是注意路悅然就很令她不爽了,這會兒又來個京城來的人物給她撐腰,今後她還不翻了天了,氣得她狠狠踩了程景澤一腳泄憤。
路悅然看這下眾人都沒話說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幾個甚至大氣也不敢出,便知道這下子,這群人總算是再也不敢亂說什麽了,畢竟這群人,應該誰也不想得罪京城來的領導。
不過經過這件事,她卻對這個地質專家充滿了好奇,因為她左看右看都覺得他像個外國人,而且上次她跟時為說話,他理都不理自己,這會兒怎麽想著幫她來出頭了?她怎麽也想不明白,於是幹脆走過去,毫不避諱地打量起來時為。
時為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有些難為情地問:“你幹嘛這麽看我......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沒什麽......就是謝謝你幫我澄清了。”因為時為太高了,說話的時候,路悅然得墊著腳,仰著頭才能和他對上眼神。
“不必客氣,這裏麵原本也有我的不對......”可時為話剛說了一半,又一次被路悅然打斷。
隻見她表情嚴肅,圓圓的眼睛跟個水汪汪的葡萄似的,就這麽直勾勾盯著他,猜不出她在想什麽:“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