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止血藥有些遙遠,可凍瘡膏就在身邊,整個東北軍區,誰沒用過?

書記看著失神的劉鐵柱,“知道上次軍區為什麽沒對王二花通報批評嗎?”

“是安同誌找到我說情了。”

“她覺得你家孩子小,長在父母身邊,總歸是幸福得多啊。”

“鐵柱啊!回去好好想想吧。”

劉鐵柱來到辦公室後,能說的話很少,後麵更是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嘴了。

失魂落魄的離開,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家屬樓。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王二花打罵著孩子。

“你個賠錢貨,你娘挨打的時候你在哪?賠錢貨,我生你幹什麽?”

“當初怎麽就沒把你淹死在尿桶裏!”

“你跑什麽?你給我過來!”

王二花囂張的話,讓他佇立在外麵。

裏麵的那個女人,他真的認識嗎?

“啊……”大妮的喊聲。

劉鐵柱瞬間推開了門,然後就看到了屋裏的樣子。

王二花拽著大妮的頭發,此刻大妮的臉上滿是淚水。

王二花沒想到劉鐵柱突然回來,趕緊鬆開了手。

“孩子不聽話,哪家孩子能不打兩頓的,你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做飯?”王二花說著話,不過眼神卻依舊看向了劉鐵柱,“你沒給我錢,家裏都沒糧食了。”

劉鐵柱握緊了拳頭,眼神如鷹一般,直視著麵前的女人。

他們結婚十年了……,他真的是瞎了眼啊!

“王二花,我們離婚吧。”想說的話有很多,想質問她為什麽如此對大妮,想問她怎麽看待他們的婚姻,想問她如何才能知足?想問她為什麽針對安同誌,可所有的話繞了又繞,最終隻留下一句話。

離婚吧。

王二花一聽,眼睛立刻睜大,“劉鐵柱,你有沒有心啊,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外麵的人隨便說幾句你就相信,我說那麽多你怎麽不聽呢?”

“我都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這個家好!”

劉鐵柱閉了閉眼睛,“夠了!”

“你到底是為了自己好,還是為了我們的家好?非要我說那麽清楚嗎?”

“離婚報告我會報上去的,你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劉鐵柱說完後,拉著大妮,就離開了家屬樓。

大妮疼得瑟縮了一下,劉鐵柱現在才發現,大妮就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裳,滿手的凍瘡清晰可見。

“大妮,爹不是給你買了棉衣嗎?”劉鐵柱問道。

他經常出任務,出任務就會有補助,家裏隻有他一個頂梁柱,他要支撐住。

鄉下有年邁的母親和二妮,這邊有媳婦兒和兩個孩子,他隻有拚命的出任務,才能給家人們好的生活。

大妮有些懼怕地看了看劉鐵柱。

劉鐵柱看著不善言語的閨女,他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拉著大妮,來到了小院的門口。

陳訓聽到敲門聲,把門打開後,看到了神色有些頹廢的劉鐵柱。

“老大,有事兒麻煩你家嫂子。”劉鐵柱也是沒辦法了,他和家屬院這些嫂子都不熟悉,平日裏也都是王二花嘴裏嘮叨,這家怎麽樣了,那家怎麽樣了。

他真的不敢把大妮托付過去。

“進來說話。”陳訓讓開了位置,讓父女兩人先進屋。

屋子裏很溫暖,大妮感受到溫暖後,身體終於不再發抖,但眼神卻躲躲閃閃,有些害怕。

“你們先坐會兒,南南在忙工作的事兒,我進去叫她。”陳訓給大妮拿了一塊水果糖。

在桌子上,安以南隨時都會放點瓜子和水果糖,有時候小康和二蛋他們過來的時候,她就會隨手給他們抓上一把。

“叔叔,我不要。”大妮雖然眼神渴望,依舊搖了搖頭。

陳訓本就不善言辭,哄孩子什麽的,更沒有什麽耐心,尤其是別人家的孩子。

他直接把水果糖放在了大妮的麵前,也就不再管了。

掀簾進屋,安以南並沒有被外麵的聲音打斷,直到陳訓揉了揉她的頭發。

安以南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劉鐵柱帶著大妮來了,想要見見你。”陳訓溫聲的說道。

安以南回過神來,將翻譯的資料收拾好,防止弄亂順序。

這才起身走到了客廳,就看到了局促的父女倆。

她柔和地笑了笑,“找我?啥事兒?不用客氣,有事兒就說。”

其實她對劉鐵柱的感官還不錯,對事不對人,陳訓說過很多劉鐵柱的事情,不難看出,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可惜姻緣不好罷了。

“嫂子,我也是沒辦法了,隻能求到你麵前了。”劉鐵柱站起身,一臉的慚愧。

大妮看到劉鐵柱站起來,緊跟著站了起來,她好奇地看了看安以南。

“說事兒!”陳訓皺了皺眉,一句一句的都是車軲轆話,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自家媳婦還忙著呢。

劉鐵柱聽陳訓的口令,已經形成了習慣,立刻站直了身體,“是。”

“麻煩嫂子幫大妮看看,身上有沒有傷,還有……麻煩嫂子幫她洗個澡。”劉鐵柱也有些開不了口。

但他實在找不到放心的人了。

從書記那裏知道安以南的信息,他震動的同時,更加佩服。

同時對安以南的人品,他更加放心。

安以南看了看大妮,“怎麽回事兒?”

劉鐵柱這個時候眼睛發酸,一個大男人,愣是逼紅了眼睛,“王二花打大妮,我剛看到大妮的衣服薄,摸袖子的時候發現,大妮的手腕上都是傷。”

剛剛還站著的男人,直接蹲在了地上,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從來沒說過讓王二花生男娃,也從來沒有重男輕女過。

不管是男娃還是女娃,都是他劉鐵柱的種。

更是沒有因為她生了大妮和二妮,輕待過她一分啊!

她怎麽能這麽狠?

那是親生的閨女呀!!!

安以南皺了皺眉,上次她見過王二花打大妮,她作為一個外人,沒資格說話。

“大妮,我叫安以南,你可以叫我安姨,我幫你看看行嗎?”安以南走到大妮地旁邊。

大妮小心的拉著劉鐵柱的手,一臉的慌張無措。

“讓安姨看看就好,安姨有很多藥膏,塗上就不會再痛了,好嗎?”對小孩兒,安以南有足夠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