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睡覺,吃飯也是嘴裏叼一個包子,根本就不下梯子,幾口咬了咽下去,就算是吃飯了。

隻有在給小嬰兒喂米湯的時候,才是最有耐心的。

“啪”小勺掉進了碗裏,米湯濺了起來。

她的手在顫抖著,依舊慢慢拿起小勺,給小孩兒一勺、兩勺……的喂米湯。

可以說,這個孩子很乖巧,自己背著他,他總是乖乖的,除了餓了或者拉了會“吭吭”幾聲外,總是睜大眼睛看著四周,或者是呼呼地睡覺。

喂完米湯後,她把粥碗扔進空間,她不敢喝水,隻有特別渴的時候,稍微抿上一小口,山洞就這麽大,生理需求每個人都需要。

把孩子捆在後背上,她緩慢地爬上了梯子,“叮當、叮當、叮當……”

牆麵已經被捶進去了很多,和外麵已經相差足有十幾厘米了,可越往外,錘子遇到遮擋,她捶到手的概率越大。

“飯放到這邊了,餓了就過來吃上一口。”婦人帶著做飯的鄉親們,把一個個大桶放在了地上。

現在物資齊全了,可人們的心裏卻沒有半分的喜悅。

安以南在指揮營地呆的時間不長,可她救了很多人。

四天了!

所有人的眼睛通紅,以前還會兩班倒,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大家沉默著不發一言。

每一個人隻要有力氣了,就趕緊奔赴戰場。

沒錯,這也是戰場,對自然災害的戰場。

軍民一心!

“去休息下。”雲書推了推雲墨,自從來到這邊,雲墨就沒有閉過眼睛。

雲墨如同倔驢一般,憋著一股勁兒!

“我不累!”話音剛落,他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雲書歎了一口氣,讓兩個人給他抬到了後麵。

王萍立刻走上來,拿出針,挑破雲墨手上的血泡,然後撒上了止血藥粉。

這次研究院那邊也行動了,隻不過他們沒有來到現場,而是在大後方為他們提供著止血丹。

雲墨也不過是休息了一個小時,然後去木桶裏盛了一碗粥,張嘴咕咚咕咚的直接喝了下去。

隨後就繼續來到了前麵,挖雪。

而此刻的安以南,覺得眼前有些花,大腦缺氧,讓她整個人喘息,腦供氧不足了。

她本能地揮著錘子,突然一下。

空了。

“嘭!”

可她也直直地落到了地上,後背著地。

嘴角沁出了鮮血,在落下去的一瞬間,她的想法居然是,“還好沒有背著孩子。”

她感覺到今天頭暈,即使孩子哭了兩次,她也沒敢背著孩子爬梯子,她知道上麵的空氣會更多,可她真的沒有辦法了。

四天了,她鑿牆也用了四天了!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那空了的一下子,居然真的將山洞鑿出了一個洞!

洞不大,也隻透了一個指頭大的口。

可空氣卻終於有了通道,直直地衝進了山洞裏。

安以南昏迷著,孩子的啼哭聲,也叫不醒昏睡的她。

四天了,不眠不休,大腦缺氧,不停地鑿牆,四天了。

終於,他們找到了生機!

“找到紅標了!”

“繼續往前推進!”張謙瞪大眼睛,驚喜地說道。

他們挖了好久好久,還沒有找到紅標。

大家進入低窪山口後,隻能擴散尋找方向,雪霧比之前還要劇烈,空氣中的可見度太低了,害怕找不到正確的方位。

雪崩以圈狀而來,隻有山口一個出口,那麽紅標可以稍微推算軌跡,最起碼是茫茫大雪中的唯一線索。

陳訓依舊衝在最前麵,每當有人讓他休息,他隻是一言不發,胳膊還是被秦昊按著給打上了繃帶,可他絲毫不顧,每天拚命地挖著雪。

他好像隻有這一個信念,挖雪、挖雪、挖雪!

或者說,他的信念隻有一個,安以南!

四天四夜,這個男人好像不知道疲倦一樣。

雲飛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陳訓,這是南南的選擇。”

陳訓低著頭,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我……放棄了她!”

在人民和她之間,他放棄了她。

雲飛歎了一口氣,“作為她的舅舅,我很氣憤。”

“可我作為一名軍人,如果我在場,會是相同的選擇。”

他們軍人,別無選擇!

“相信她吧,無論在任何時候,都選擇相信她。”雲飛低聲的說道,看著失去眸中光的男人,他能說的也隻有這些了。

就在這時。

“找到紅標了!”一個人高聲喊道。

所有人都望了過去,等待著分析方向,還有一些老鄉跟著,憑借著他們的經驗,提出意見。

有的時候,想要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可它不管不顧,隻走自己預定的路線,不曾為誰停歇,不曾因為美景而慢下來。

安以南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劇烈的疼痛,還有孩子的啼哭,終是將她喚醒。

山洞漆黑,但有一個口,照射著微弱的熒光。

“這是……鑿出口了?”安以南看著熟悉的地方,瞪大了眼睛,後期的堅持都是因為本能。

她太累了,也太疼了。

躺在地上,她甚至不想起身。

可孩子的哭聲不斷,訴說著來自於他的悲傷和無助。

安以南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空氣已經盈滿了山洞,給了他們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緩緩起身,隻要輕輕一動,身後就會拉扯著的疼。

而她的頭,也產生了劇烈的痛感,安以南伸手一摸,一手鮮血。

“唔……”她先是用醫用紗布和碘伏進行消毒,隨後撒上止血丹的藥粉,又用幹淨的布將腦袋圍了下。

雖然兩天過去了,可那胳膊和手並沒有消腫,反而像蒸在鍋上的饅頭,愈發腫脹了。

係個扣,都需要好久,手指頭完全失去了靈活,越是著急,越是係不上!

最後沒辦法,她找了卡子,將布卡住了。

她緩緩挪到了孩子的地方,兩天時間,孩子的嗓子已經哭啞了。

“可憐的小家夥。”安以南先是給孩子脫了紙尿褲,把他的小屁屁用濕巾擦幹淨,看到小屁屁上,都是紅色的斑點,她突然意識到,時間恐怕過去了很久。

她趕緊拿出中草藥的藥膏,給小家夥塗上藥膏,隨後又給他換了幹淨的紙尿褲,拿了幹淨的棉衣,給孩子包上。

忙完這些,她就已經氣喘籲籲了,這次並不是因為缺氧,而是因為她的體力透支嚴重,而且每一個動作,都會牽動後背的疼痛,即使這麽寒冷的天氣,她渾身都是冷汗。

安以南從空間端出小米粥,給孩子一勺一勺地喂下去,勺子幾次脫手,她艱難的再次撿起。

孩子這兩天被餓壞了,大口大口地吞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