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吧,我在這邊的時間不會太多,所以抓緊時間啊!”安以南俏皮地笑了笑。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這些人都老了。

可是看到安以南他們,好像沒有什麽變化,依舊還是以前的樣子。

“我替村裏,謝謝你了。”大隊長沒有拒絕。

自從村裏有了香皂,有很多的供銷社過來談了合同。

尤其是高考後,不光是供銷社,還有省城的一些店鋪,都過來談合作了。

來村的路,再也不是泥土路了,接送的車,也不再是牛車了。

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是這個人啊!

“我本就是泉水村的人。”安以南說道。

泉水村是第一個讓她有歸屬感的地方,也是第一個讓她時刻掛念的地方。

“好!”大隊長沒有再說別的,一如上一次她回來一樣。

“那我先去看看房子。”安以南笑了笑,拉著陳訓,從小路繞了過去,這邊更近。

“我們先去看看房子,然後去看劉大娘。”安以南提議。

“聽你的!”陳訓點了點頭。

安以南現在卻想了想別的,她想去後山了,她想念後山的野兔了、想念後山的傻麅子了、想念後山的黃羊了、想念後山的小鹿了。

一到這個地方,她就想放飛自己。

什麽鋪子啊,什麽服裝店啊,什麽工廠啊!

都不及小動物們可愛!

安以南走去了房子,院子裏種著菜,但是打掃得很幹淨。

屋子裏已經鋪上了床鋪,還有一些太陽的味道。

桌子上,地麵上,沒有任何灰,“看來村裏人已經打掃過了。”

安以南回頭看看陳訓,無奈地嘟了嘟嘴。

陳訓把她拉進懷裏,“別這個表情,我會忍不住想欺負你。”

安以南挑了挑眉,“哦?”

陳訓低頭,直接吻上了她的小嘴,無論何時,他都不想放開。

甜絲絲的味道,鼻間是草藥香。

安以南推了推他,陳訓立刻鬆開了。

“去劉大娘家了。”安以南瞪了她一眼。

這次回來,她沒有給劉大娘帶任何東西,因為所有的東西,都在京都準備好了。

“好。”陳訓用自己的大拇指,擦了擦南南的唇角,看到她臉紅的樣子。

他們成婚已經多年,可他媳婦兒,依舊如此害羞。

兩個人牽著手,去了劉大娘家。

“來了。”劉大娘打開門,當看到門外的兩個人,她上前給了陳訓一下。

“你這孩子,出任務,一走就是幾年。”

其實陳訓給劉大娘的生活費,她一直都沒有花,一分分,都給他攢著。

當父母的人,哪裏能花孩子的錢呢?

以後她想把這些錢,都給南南。

不過兩年前,每個月必到的匯款單,突然就停了。

以前風雨無阻,現在突然停止了。

她這心啊,就開始不踏實了,果然,電話打到都被軍區,被人告知他出任務了。

別的什麽都不知道。

她每個月一個電話,隻是問一句,“活著嗎?”

那邊隻要回答,“活著!”

她也就踏實了。

上個月,匯款單到了,她知道這個孩子出任務回來了。

可是卻沒有信,也沒有一句話。

她能不生氣嗎?

“大娘,我在營地接受心理測試,還有寫任務報告,是不能出去的。”

“後來調令下來了,我被調去了京都總區。”

他剛到新的地方,每天熟悉新的環境,認識新的人。

雖然以前也認識,不過畢竟沒有一起合作過,需要新的認識。

他一天打過十個人。

怎麽熟悉?對於軍人來說,直接上手,打打,就熟悉了。

“寫個信也好啊!”劉大娘依舊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安以南扶住了大娘,她可是知道那段日子,別說是寫信了,他到家,剛剛靠沙發上,就能傳來呼嚕聲。

這個月給大娘匯的生活費,都是她代替他匯的。

他太累了。

“大娘,我們回屋,也是想有事兒和你商量。”安以南說道。

這件事,已經想了多年。

時過境遷,終於可以實現了。

“什麽事兒?”劉大娘問。

“大娘,您也知道,我和陳訓,現在都在京都,以後估計也不會變了,我們想要接您過去養老。”安以南小心地說道。

邊說,她邊看大娘的神態。

大娘沉默下來,讓兩個人都坐在炕上。

“大娘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好孩子,可是我歲數大了,不想挪窩了,村裏的人都很照顧我,你們不用擔心我。”

她一個老太太去京都幹什麽呢?

隻能給兩個孩子添負擔,別的什麽也做不了。

兩個孩子,能有這份心,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大娘,我就是您的兒子,以前在東北營地,那個環境,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

“現在我去京都了,以後我想給您養老。”陳訓說得很真誠,他的心裏,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劉大娘拍了拍他的胳膊,“你這孩子,這麽多年了,我都知道。”

她下地,從櫃裏拿了一個鐵盒子,裏麵裝著一摞的匯票。

“這些錢,我都給你留著呢,我們泉水村,隻要肯幹,就餓不死,你不用總擔心我。”劉大娘把鐵盒放到了炕桌上,把匯票一張一張地捋好,直接塞給了安以南。

安以南趕緊開口,“大娘,這是陳訓給您的,我不能要。”

劉大娘笑了,“你這丫頭,自己男人的錢,你不能要?”

“我不是這個意思。”安以南趕緊解釋。

可是劉大娘把票,直接塞給她。

“行了,我看到你們了,心也就踏實了。”劉大娘笑了笑,之前繃著的筋,心中終於是鬆開了。

沒有什麽,比孩子們安全更好了。

安以南突然嘟了嘟嘴,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大娘,我和訓哥結婚這麽多年了,一直不敢要孩子。”安以南那小聲,都帶著幾分顫抖。

劉大娘一聽,“你欺負南南了?”

二話不說,上去就要打陳訓。

安以南趕緊拉著人,“訓哥沒有欺負我,我是怕……”

劉大娘瞪了陳訓一樣,“怕什麽?和劉大娘說。”

“我怕生了孩子,沒人給帶!”安以南小聲的說道。

“訓哥在部隊,肯定沒時間,一天能碰見個人影就不錯了,我又在學校,以後還有別的安排,一點時間都沒有,孩子出生了,誰帶呢?”那一臉愁苦的樣子。

剛剛還不懂自己哪裏錯了的陳訓,現在立刻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