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打聽到,李家那邊是大少爺來處理這件事兒,而且老爺子也因為這件事兒病了,現在李家大爺的權利已經被兒子架空了。”

“你確定不動手嗎?”多小魚挑了挑眉。

安以南看了看她,好笑的瞪著她。

“多小魚,你的良心喂狗了!”她突然說出的話,讓多小魚討好的笑了笑。

“老子是救了你,不是害了你。”

“怎麽了,九龍裝不下你了,想要混跡商場了?”

“李家這塊肥肉,想吃可以,不要拿我做筏子。”

一看安以南真的生氣,多小魚立刻歎了一口氣。

“我和那幫飯桶都說過了,你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會上當呢!”

“看看,你一猜就猜到了,果然,安安真聰明。”

安以南瞪了她一眼,“多小魚,你別給我使馬虎眼,給我講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兒。”

多小魚討好的笑了笑,然後往安以南的身邊湊了湊。

安以南斜了她一眼,“站好了。”

“哦。”多小魚嘟了嘟嘴,然後老實的站在了一邊。

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久到多小魚會不自覺的信賴她,依賴她。

而安以南也知道,看似年紀大的多小魚,以前被保護得太好了,內心裏,甚至帶著一些孩子氣。

可是九龍這個地方,是黑暗的天堂,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孩子氣。

“現在我聽你的,粉已經不賣了,可是畢竟有那麽多的兄弟,大家都是要吃飯的。”多小魚歎了一口氣。

“雖然說不上怨聲載道吧。”

“但是有很多人已經開始不滿了,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我這才想著,能不能打打李家的主意。”

多小魚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安以南無語地搖了搖頭,就這個撒嬌的本事,她是全用到自己身上了。

但凡用到九龍那幫兄弟的身上,也不至於天天有處理不完的事兒。

“現在不是有三個碼頭?”

“而且九龍也算是一個世外之地,有老人的威嚴在。”

“應該沒到這麽嚴峻的時候。”

“老實說話。”

安以南可不是那麽好哄騙的,她看著多小魚,臉色已經開始不好看了。

多小魚低下了頭,沉吟了半刻,這才抬起頭來,“現在很多元老在鬧,現在九龍的威懾力,已經大大不如從前了。”

“爺爺的離開,無論是對於我,還是對於九龍來說,都是決定性的毀滅。”

“那些元老,願意依附於爺爺,但是……”

多小魚的臉上,也帶著幾分無奈的神色。

“累嗎?”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了身邊,輕輕柔柔的聲音,這個聲音,讓她有一種想掉眼淚的衝動,可是她不能。

她是九龍的老大,是那麽多兄弟的支撐,她甚至不允許自己脆弱。

就連哭,對她來說,現在都是一種奢侈了。

“不累。”多小魚回答,她在回答的時候,不敢看安以南的眼睛。

她自己都沒感覺到,僅僅是兩個字,她的聲音有多委屈。

好像一直憋著,不知道發泄的孩子。

“累了就哭,痛了就喊疼。”安以南站起身,然後抱住了這個女孩兒。

讓她的頭,依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個子沒有多小魚高,她的肩膀也沒有那麽寬厚,可是她想,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給她力量的人,好像也隻有自己了吧。

“安安,我該怎麽辦。”

多小魚的眼淚掉了,她強製偽裝的堅強,原來那麽不堪一擊。

在九龍的時候,她是老大,是英明睿智的負責人。

隻有在安安的麵前,她才是多小魚,也僅僅是多小魚啊。

她不想當老大,她不想當負責人,她僅僅想要活著,僅僅想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孫女。

可是爺爺,你哪裏去了?

沒有聲音,沒有錐泣的哭聲,沒有撕心裂肺的怒吼,甚至感覺不到她的聲音,隻是……

安以南知道,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濕透了,哪裏都是一個小女孩兒的委屈。

足足過了十分鍾……

多小魚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看向了安以南被哭濕的衣服,“明天我給你送十套。”

安以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呀。”

她救過多小魚的命,十套衣服而已,她還是收得起的。

“喂,安安,你好小氣哦。”多小魚埋怨地說了一句,可是卻也把這件事兒放到了心裏。

“如果我跟你客氣,你會高興嗎?”安以南反問了一句。

朋友是什麽?

朋友如果需要那麽客氣,那就不是朋友。

有距離感,但是不用客氣的關係,才是朋友啊。

“不會。”多小魚若有所思。

原來這就是朋友嗎?

以前在九龍裏,她也有過朋友,可是爺爺去世後,這些朋友都背叛了她,甚至陷害她。

她漸漸地沒有了朋友,身邊也沒有了別人。

“多小魚,朋友是什麽,我沒辦法告訴你,但……”

“我想,你可以慢慢體會。”

安以南笑了笑,“至於九龍的問題,你問過那些元老的意見了嗎?”

“粉,確實賺錢,但是你們也將承擔著風險,想讓九龍長久地存在,必須拿掉粉這塊的利益。”

“有沒有想過搞白色經濟,類似於公司,類似於保鏢,類似於培養新人炒股,甚至係統學習,經濟鏈。”

“錢不是唯一的憑證,不是你們占了多少地盤。”

“也不是壓了多少場子。”

安以南其實為九龍想過,按照現在的時間線,不出意外,華夏和鷹國要開始洽談了,一次次的洽談,將有多年之久。

可這些年,正是九龍改頭換麵的時機。

“我想想。”多小魚眯了眯眼睛,她在暗暗的思考,甚至腦袋裏有些亂,這些都是她以前沒有想過的。

但是她知道,爺爺一直都想改變九龍,爺爺說過,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九龍能夠暴露在陽光下,無所畏懼。

“多小魚,李家不能動,最起碼不能用我的名義動。”安以南又提醒了一句。

多小魚點了點頭,之前思考過,“我知道。”

“安安,我不會拿你的安全作為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