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快速上岸,隻有她上去了,陳訓和張謙才能心無旁騖地爬上來。

她咬著牙,四肢扶地,讓自己的接觸麵積,盡量擴大。

隨後,她如同猴子一般,快速地向上攀爬,還有兩步,她就能離開這個水池了……

兩步……

下麵的陳訓和張謙,能送她的,也就到這裏了。

剩下的兩步,無論如何,她都需要自己走!

“啊!”安以南一聲怒喝,那高壓水槍打在她的臉上,打在她的背上,打在她的四肢上,她能感覺到巨大的阻力,阻止著她前行。

但是!

她不能停。

“啊!!!!”一聲聲的怒喝,在這個水池邊響起。

她在三個高壓水槍的作用下,咬著牙往前走了半步,臉上的肉已經變形,身體緊繃,冰涼的水,一遍一遍地洗刷著自己的皮膚,那刺骨的寒意,她已經慢慢適應了。

半步,她仿佛用盡的全身的力氣。

她的體重就在那裏,基數實在是太小了,水的衝擊力太大,力氣在這裏,反而沒有那麽大的作用。

就在她手扣進泥土裏,腳也死死地扣著地,讓自己稍微喘息一會兒的時候。

身後傳來了陳訓的聲音,“媳婦兒,跳。”

安以南本能地聽從,趴在土地的身體,突然四肢立了起來,就在她往上用力的時候,兩隻腳傳來了一股推力。

在自己身上的高壓水槍,瞬間轉移走了兩個,身上的壓力,極具減少。

“啊!”安以南怒喝一聲,這一次,用了全身的力氣,剛剛差的一步半,此刻她直接向上爬去。

每一次手腳落下,都插進了泥土潭裏,防止自己被衝擊下去。

力氣沒用,但是可以固定自己的身體。

“堅持。”身下傳來張謙的聲音,他們兩個人,一人托著她的一隻腳,然後往上送去。

安以南感覺到了阻力,但是下麵送的力氣,直接讓阻力沒辦法阻止前行。

她一個大跨步,爬上了水潭,坐在了水潭的邊緣。

而那兩個人,“噗通”一聲,掉了下去。

他們兩個,剛剛在半路,著力點本就少,而且還有高壓水槍的幹擾,他們兩個給安以南送上去的時候,同時腳下打滑,直接下去了。

安以南有些著急,她的腳,血和淤泥,混合在一起,一點點地往下滴落。

另外一邊,陳訓和張謙對視一眼,陳訓抹了一把臉,一直都不張嘴,剛剛提醒媳婦兒,讓那些沙子進嘴了,有一些硌牙。

“比一比?”陳訓側過臉去,看向了張謙。

張謙笑了笑,吐出了嘴裏的沙子,“來就來,誰怕誰?”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如同兩隻獵豹,快速地向上攀爬,當水潭上的人,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爬到了一半,在高壓水槍打下來的一瞬間,他們兩個各自滑落了些許,隨後適應著那股衝力,兩個人控製著身體,緩慢地前行。

安以南坐在水潭的邊緣,然後打量著四周,現在爬上來的人,已經有十來個人了,剛剛她看到米國的凱拉已經爬上來了,還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隻是她沒空搭理他,和凱拉比起來,鷹國的一個人,那陰鬱的眸子,如同毒蛇一般,倒是讓人忌憚。

畢竟,咬人的狗,往往是不會叫的!

“張謙伸手。”安以南這個時候,扒著水潭一邊的石塊,將自己的手伸了下去。

張謙抬手,是能夠到的。

陳訓的方位,她沒有可固定身形的東西,她反而不好拉人。

一看坐在水潭邊的人要參與,那高壓水槍又朝著安以南打了過來,如果她不參與,這水槍就不管爬上水潭的人了,但是想要拉別人,那就承受水槍的壓力吧。

那群黑衣人,雙手控製著高壓水槍,噴出來的水柱,直接衝著安以南而來,那些人還吹了一聲又一聲的口哨。

別說,一個女人,還挺夠意思!

隻是,這裏可是槍王特訓,這裏夠意思的人,都死了。

張謙穩住身形,手直接伸出去,和安以南的手,交握到了一起。

身形安以南不行,但是力氣,她敢說,在場的人,都是弟弟!

“啊!”她怒喝一聲,然後拉著張謙的手,直接用力,張謙的腳下迅速一蹬,整個人三兩步,直接跳出了水潭。

一時之間,高壓水槍,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噴。

噴吧?

兩個人都出來了。

不噴吧?

好像很沒有尊嚴啊!

張謙大口的喘著粗氣,剛剛的高壓水槍,倒是把臉給洗幹淨了。

“訓哥那邊沒有拉的東西,我不好使力。”安以南挪動到了陳訓的上方,左右都看了看,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張謙想了想,“我拉石頭,你拉著我。”

他和陳訓的位置並不遠,石頭就在他位置的正上方,現在有他的距離,應該就夠拉陳訓了。

陳訓的速度並不慢,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隻差三步的距離了。

但是!

六個高壓水槍一同打下來,讓他沒辦法前進。

看來剛剛安以南跟張謙地過關,讓黑衣人已經開始小心了,更是特別關照了陳訓。

“來。”安以南開口。

張謙一手抓住石頭,一手和安以南的手拉到一起,安以南將手伸了下去,隻差一點點的距離。

“不行,還差一點。”安以南無奈地說了一句。

距離還是有些遠了。

張謙皺了皺眉,看了看安以南,“抓我腳脖子?你能握住嗎?”

安以南看了他一眼,“如果我力氣太大,你的腳踝會錯骨的!”

“沒事兒,我還不相信你嗎?”張謙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現在下麵的高壓水槍,已經到了七個!

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了,以前還分散的水槍,現在都對準了剩下的人。

“來不及了,南南,抓我腳脖子吧。”張謙喊了一聲。

如果繼續下去,水槍繼續增加,陳訓肯定會堅持不住的。

安以南看了看下麵的陳訓,然後拉住了張謙的腳踝,隨後她將手伸了下去,位置……

“訓哥,手。”她大聲地喊了一句。

陳訓現在沒辦法抬頭,七個高壓水槍,他隻能穩定自己的身形,要是往上爬,就做不到了。

水的巨大衝擊力,不間斷地襲來。

陳訓將腳尖死死地紮進泥土裏,然後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

安以南抓住了他的手,然後吼了一聲,“三……”

“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