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讓你暫時住一晚,不過隻是一晚,明天你自己走,別人說你和我趕。”

一想到她留在自己這塊,會招惹一些不必要的罵名,陸隨風的語氣又清冷了幾分。

她畢竟是從城裏來的知青,早晚有一天都要回去。

兩人之間的交集,不過也隻是滄海一粟罷了。

“你放心,隻要能讓我暫時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行。”

許嬌連連點頭的說著,想要起身,卻因為腿部的麻木而半天都無所動作。

注意到她的窘迫,陸隨風將手臂遞了過去,示意她扶著自己的手臂起來。

看著他那伸過來的手臂,許嬌果斷的握上了他那寬大的手掌。

“謝謝,我就是等你等太久,所以有點腿麻而已。”

許嬌毫無戒備心的說著,卻依舊在貪戀的享受著他掌心的那份溫熱。

雖然他掌心上有不少的老繭,但卻給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更像是父親的感覺。

感受著掌心處的柔軟,陸隨風不禁有些失神,就連手都不敢蜷縮。

他隻擔心自己一個用力,就直接將掌心之上的手給傷害個徹底。

待到許嬌起身,陸隨風慌亂的將手抽出,耳根處卻多了一抹紅。

“你一個女孩子總歸要明白什麽叫禮義廉恥,好歹也是城裏來的,總不至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陸隨風扔下一句話,率先進了家門,獨留下站在原地愣神的許嬌。

他這是什麽意思?總不至於誤認為她是誰手都碰的女孩吧!

想到這一點,她本是想要解釋,最終卻沒了聲音。

算了,日後有機會再解釋吧,目前最主要的是趕緊相處融洽。

在兩人進屋後沒多久,白子蘭提著個籃子走了進來。

看著自家院子那白白嫩嫩的女孩,白子蘭忍不住上下打量著。

這應該不是村子裏的姑娘吧!畢竟村裏的姑娘很少長得如此白嫩,也沒有這種秀氣。

“隨風,這姑娘是怎麽回事,看樣子應該不是咱們村的。”

白子蘭挪動步子來到廚房問著,卻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坐在那裏的許嬌。

麵對自家母親的詢問,陸隨風回頭看了一眼又將視線收回。

“就是最新過來的知青,沒地方住了,所以來這裏暫時借宿一晚,明天就走。”

陸隨風雲淡風輕的解釋著,仿佛在說一件最簡單的事情一樣。

聽說是來這裏暫住一晚,白子蘭明顯有些猶豫,甚至擔心這姑娘會招惹一些是非。

“你要相信你是個有主見的人,既然你都決定幫忙了,那肯定是有原因,這姑娘來都來了,先弄點吃的吧!”

想到家中那為數不多的糧食,白子蘭仍舊決定招待,至少不能讓人家姑娘餓了肚子。

將家中為數不多的糧食拿了出來,擺在桌上,看著隻有兩顆的雞蛋,許嬌伸手。

她將剝好的雞蛋放入碗中,另一顆則是交還給了陸隨風。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都不知該怎麽辦了,你現在可是我的恩人。”

許嬌一邊說著一邊吃著雞蛋,吃雞蛋的樣子也恰好被一旁的陸恕意看了個正著。

“嘴也真是有夠饞的,吃東西一點都不知道,顧慮其他人,城裏人也是挺沒教養的。”

陸恕意陰陽怪氣的說著,看著許嬌嘴邊的殘餘蛋黃,忍不住舔了舔唇。

家裏就這麽兩個雞蛋,本來是等著娘生日時好用的,沒想到這麽快就進了狗肚子。

不曾理睬一旁嘟嘟囔囔的陸恕意,許嬌像是沒聽到似的,依舊自顧自的吃著。

吃完飯,許嬌下意識的回了房間休息,隻因這一天確實是太累了。

她躺在炕上,眼皮的沉重使她漸漸的進入了淺眠。

還不等她休息多久,一道尖銳的女生傳開,困意也遭到驅逐。

“你往那邊挪,我還在收拾東西呢,你突然躺上去,我東西還沒收拾好。”

陸恕意說著,拿著掃帚就朝著許嬌招呼,好在許嬌反應快,這才避免了被打的命運。

意識到對方正在有意給自己使絆子,許嬌皺了皺眉,還在腦海中回憶著。

兩人明明沒什麽接觸才對,頂多是在飯桌上。

一想到飯桌上,許嬌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這才摸到了殘留的蛋黃。

想到陸家的處境,許嬌這才明白白子蘭為何一直屢次看不慣自己。

“既然你要打掃,那我就先把位置讓出來,我去院子裏透透氣。”

她說完下了炕,反倒是在院子裏徘徊,甚至還在想如何討好白子蘭。

陸恕意倒是好一點,畢竟她是一個能分得清輕重的,但白子蘭就難了。

白子蘭的性子柔弱,在家直又一直相信丈夫,所以不管旁人說什麽永遠都忍讓。

可這種忍讓的性子,終究還是容易吃虧。

想到自己所吃的雞蛋,許嬌回了屋,從包中掏出了一包餅幹。

拿著餅幹去了廚房,許嬌遞上,“姨,你把這餅幹收下,要是餓了吃點,我見你晚上也沒吃東西。”

想當白子蘭在飯桌上的胃口,許嬌的言語中也多了幾分擔心。

那麽點東西,恐怕連貓食都不夠,晚上怕是會餓肚子。

看著許嬌遞來的餅幹,白子蘭不斷的拒絕著,最終卻拗不過許嬌。

“你這姑娘,雞蛋是我願意給你,吃了也就吃了,幹嘛非要算的那麽清楚。”

白子蘭忍不住說著,在看到懷中餅幹的那一刻,卻回憶起了不少事情。

看著旁邊未曾洗碗筷,許嬌挽起衣袖,開始幫忙做家務。

“我知道我的到來給姨你添了很多麻煩,但我最近可能真要在這裏暫住一陣。”

許嬌一邊刷著玩,一邊同白子蘭聊著天。

起先白子蘭還不讓許嬌去弄,可見她是真想幫忙,便沒再繼續阻止。

“你要是想住那就住吧,我就擔心你給自己招惹一些不必要的是非,有些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一提起這些,白子蘭的嗓音也開始變得沙啞,甚至還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見自己無形間提及了白子蘭的傷心事,許嬌趕忙轉移了話題,生怕她鬱鬱寡歡。

後院,陸隨風剛一抱著大鵬的柴火回來,便看到了正在幫襯母親做家務的許嬌。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一點休息,有什麽事情直接叫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