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鏡正低頭和謝嘉晏耳語,不經意抬頭看到七皇子投過來的視線。
謝嘉晏注意到玉明鏡的神色,下意識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謝嘉晏微微頷首,實在是二人距離有些遠,就是說話也聽不到。
而且,他哪有在朝堂上開口的資格,能混個位置站已經不錯了。
蕭澈斂去目光中的探究,亦對二人微微頷首後轉回身子。
蕭澈對姚之年咬死王家父子這事作壁上觀,削弱王家勢力對他是有好處的,但作為未來儲君,這件事都不適合他插手。
姚家現在正春風得意,府中養了不少門客,朝中也有不少官員示好,在博弈中未必會落了下乘。
否則,父皇也不會讓姚之年出頭。
現在就是看姚之年能領悟多少。
吵吵嚷嚷中散了朝,這件事還沒有定論那就明日接著吵。
耿方達看著前方眾人簇擁的姚之年,心一橫,還是跟了上去。
今日他在朝堂上被秦尚書牽著鼻子走,定然是讓姚之年不高興了。
可要更進一步,他就不得不忍了。
謝嘉晏和玉明鏡走在最後,慢吞吞的,倆人誰都沒有說話,很有默契。
隔牆有耳,這裏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果然,還沒走幾步就被蕭澈叫住了。
“聽說永春路新開了家茶樓不錯,二位可要陪本王前去嚐嚐?”
玉明鏡和蕭澈熟些,笑道:“那便讓殿下破費了,我還不習慣上朝,這會兒還真餓的慌。”
玉明鏡以前是有名無實的世子,又未曾入仕,哪裏有上朝的資格。
蕭澈看玉明鏡熟稔的語氣,戒心放鬆不少,笑著搖頭:“你呀!”
堂堂國公府世子,崔家外甥怎會真的缺一口吃的,不過是讓蕭澈放心罷了。
“那下官今日也跟著沾光了。”謝嘉晏拱了拱手。
他和蕭澈雖有幾次交集,但關係一般,並不敢托大。
蕭澈做了個請的手勢,三個年輕人在一群半老頭子中間格外的顯眼。
聖人在太極殿中扶額,頭疼,他不能將這樣的天下交到老七手中,五姓不除,他心難安。
扶植姚家這麽多年,還是有些難堪大任啊,聖人看著棋盤上的棋子。
若他要選擇走這步棋,的確可以解一時之危,但未必不是鋌而走險,飲鴆止渴。
聖人沉默了許久才道:“擺駕貴妃宮中。”
姚家不是還有個聰明人嗎?姚之年不明白的,她不會也不明白。
玉明月在府中等了許久也不見哥哥回來,最後還是他身邊的小廝思禾回來說世子去了茶樓吃茶,同行的還有七皇子和謝大人,怕是上午不能回府。
“姑娘放心便是,世子刀槍箭雨都平平安安,不過是上朝晚歸,姑娘莫要太擔心、”赤丹勸道。
玉明月搖頭:“我不是擔心哥哥,而是朝中局勢。”
聖人重用父兄,但對他們並不信任,為國效忠是本分,可玉明月並不希望兄長被利用,做了了旁人的磨刀石。
朝堂之上是一場殺人不見血的暗鬥,如今姚之年就是聖人手中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