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晏打開地圖,觀察海上地形,這群外族人一直佯裝海盜在海上作惡,對海上地形十分熟悉,且水性極好,十分難對付。

這場戰他們是蓄謀已久,對我軍的確不利。

青河之亂時有水匪在江上搶劫,那時六娘便似無意的提過,大魏十多年沒有打過海戰,戰船已經破損落後,應該引以為戒加強戒備。

不到一年海上便起了戰事,倒真被她說中了。

大魏最擅長海戰的是陳留候,他曾駐守海域多年,聖人為防地方守將勢力過大施行輪守製,這些年一直四處輪守,沒想到他老人家竟犧牲在了玉門關。

花朝飛聽說謝嘉晏回來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看到他頭發白了一半時差點快馬回京殺了那個狗皇帝。

“你說你做這些有什麽用,要我說,倒不如反了,你這身份自然是一呼百應。”花朝飛氣憤道。

謝嘉晏倒十分平靜:“你這些話在我麵前說說罷了。”

若真倒那時,他這條命必然是保不住了。

倒也不是他怕死,而是中原危機,他亦更不忍她難過。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謝嘉晏你是人不是神,你這麽折騰成到底圖什麽,什麽外族入侵,邊疆戰亂和你有關係嗎,現在就跟我走,鳳鳴樓就算是和天下為敵也要保你此生無虞。”

若他改變心思要那個位置,便是舍了性命,賠上鳳鳴樓他也要助他一臂之力,至少轟轟烈烈一場。

可現在這樣,他替他委屈,替他不值。

謝嘉晏慢慢的收回視線,又落在那張疆域圖上:“等戰事結束,我會離開。”

“離開?他會讓你活著離開嗎?”

“不是還有你在?”謝嘉晏半是玩笑道。

“你當年救我,我說過以後我這條命是你的,但我現在寧願當初你沒有救我,也好過我日日看你過這樣的日子,我當你是兄弟,你卻把你的命當兒戲,你到底欠那個狗皇帝什麽。”花朝飛每次都被他說服,可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帶他走。

既然那皇帝老兒不認他這個兒子處處算計,他也沒必要替他操心這些,愛打仗打去,愛亂亂去,最好葬送了蕭家江山才好。

“我不欠任何人,也不是為他,我隻做身為大魏子民該做之事,不能因為別人錯了,我們也要跟著錯下去,這個世界不能這樣。”謝嘉晏一字一句語氣始終平靜。

“你總有理由說服我,但我告訴你,你若出事,我必帶人殺進京城取了那狗皇帝性命。”花朝飛說完轉身離開。

他是個棄嬰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被師父撿回樓裏在樓中長大,什麽人情冷暖都見過,也歎過命運不公,所以,他立誌要出人頭地。

後來,為了爭權奪勢,他殺師兄,殺師父,殺師叔,一路踏著同門的血坐到樓主之位。

他以為他便是這世間最大的惡,沒想到更大的惡是誅心。

他那丟棄他的親生父母倒是該慶幸,否則,他們早成他的刀下亡靈。

花朝飛拔出青玉劍,自認識謝嘉晏後他便極少再用劍,已經許久沒有離開過劍鞘了,也不知用起來是否還像當年那般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