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晏目光並沒有躲閃,將他的傷口包紮好之後才緩緩開口:“既是苦衷自是不能與人道也,將軍海涵。”

謝嘉晏一派磊落,倒讓陸景行生出一種窺探人隱私的感覺,默了一瞬道:“抱歉,是我心急了。”

“將軍要退掉賜婚也不是沒有辦法。”謝嘉晏道。

“請先生指教。”陸景行拱手作揖道。

……

玉門關

走馬川,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輪台九月風怒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

遠遠望去,一麵大旗正在風沙中飛卷,上麵的玉字格外醒目。

殘陽如血,墜入大漠,四周昏暗了下去,野風疾吹,一騎快馬從遠處疾馳而來,揚起塵沙如煙。

領頭的少年將軍,一身銀色的盔甲,紅色的披風迎風而起,踏馬而來,宛如神祇。

到營帳前,一行人翻身下馬,當康上前道:“世子,忠叔來了,人就在帳中。”

玉明鏡點頭,母親讓忠叔親跑這一趟,看來是有要事。

玉明鏡再次經曆了戰場的廝殺,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翩翩少年自身上那股冷傲肅殺之氣讓人望而生畏。

“老奴見過世子。”忠叔行禮。

忠叔也曾隨老國公軍中任職,如此這般給玉明鏡行禮,是對未來家主的敬重。

玉明鏡親手扶起忠叔:“忠叔一路辛苦,快快請起。”

“世子,這是夫人讓老奴帶給世子的書信。”忠叔見到玉明鏡才將信取出。

剝開外麵包著的油紙,將信件雙手呈給玉明鏡。

玉明鏡打開信件直至看完表情始終沒什麽變化:“聖旨何時到?”

聖人竟然如此匆匆給妹妹賜婚,還要同時召他和父親回京,到底是何意圖?

忠叔道:“應該就是這兩日,老奴星夜兼程不敢耽擱,這才走在他們之前。”

帳中眾人都是玉明鏡心腹,此刻都悄悄看著玉明鏡,將軍雖喜怒不行於色,但他們都是將軍身邊人,平日多少能猜出大概,可這次是完全猜不出了。

“世子,”忠叔他有話想私下對他說。

玉明鏡會意揮手屏退眾人,這才開口道:“忠叔有話不妨直言。”

“老奴此次來此,還有一私事,夫人這次希望世子能帶李家女郎一同回京。”忠叔說這話時看著玉明鏡的臉色。

玉明鏡看向忠叔:“母親是怕聖人拿我的婚事做文章?”

“老奴離京之時,聖人放出消息,有意為四公主……擇婿。”忠叔生怕玉明鏡沉不住氣。

世子年少有為,可到底年輕,若一個不小心,隻怕就會落下個大不敬的罪名。

所以,他在開口之前讓隨從都退下,他們是陪世子長大的心腹,對世子忠心耿耿,隻怕更咽不下這口氣。

玉明鏡這些年越發能壓住自己的性子,越是憤怒表現的越是平靜,所以,並沒有絲毫的怒氣。

“聖人既要試探玉家的忠心,我們配合他便是!”玉明鏡意味深長道。

可是玉家的忠心隻給明君,聖人到底是……老了!

“世子這是……”

“既然聖人召我回京那準備回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