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夜空中萬箭齊發,向著這邊而來。
盧順立時揮動大刀,擋掉部分箭雨。
仺族人向來驍勇善戰,即便如此也無法抵抗這樣的情勢。
無奈之下,盧順隻好帶著眾人先行退下。
這一戰,一打便是幾日。雙方膠著,均是占不到什麽便宜。
皇朝大殿上,眾愛卿皆是滿麵擔憂。仺族這一次不肯罷休,已大戰幾日仍是不肯退去。城門幾度打開,即便李將軍親自上陣也無法將仺族趕走。
“這可如此是好!”一位老臣輕歎。
“若是仺族真的打進來,豈不是要將我皇朝黎民百姓屠殺幹淨!”
一眾人皆是議論紛紛,反倒坐在龍椅上的項琨一言不發。
隔了許久,項琨才開口,“朕決議這次親自出征抵禦外敵。”
他的話令眾人皆是一愣,皇朝雖不及仺族善戰,但當年也是靠武力奪取了天下。
自先帝開創國號以來便異常注重皇子的文武方麵。皇上在為太子時,在一眾皇子間身手也並非一般。
若皇上能夠親自帶兵上陣,一定能鼓舞士氣。
對方在人數和地理位置上占不得一點優勢,耗得越久越是熬不住。
“皇上英明,相信皇上一定能凱旋歸來。”眾人皆鞠躬道,項琨心裏清楚,這群隻會紙上談兵的老臣怕是不曉得。
若李遠都沒辦法,想來要將仺族全部剿滅還是有些困難。
項琨心中不禁感慨,他與仺族最終還是鬧到這個地步。
若莞兒泉下有知會否生氣,此次事件盧順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如若不是他毀約在先,帶兵直搗皇城,他自然不會輕易出兵剿滅。
一想到盧清莞,項琨的眸子變得晦暗。
當日項琨便身著鎧甲上了城門,前來迎接的李遠顯得過於憔悴。
他征戰多年,加之手下將士是對方的幾倍之多,料想這一戰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卻沒想到仺族負隅頑抗竟支撐了這麽久的時間,一怒一氣之下身體大不如前。
昨日上陣殺敵,恍惚間差點丟了性命,幸得手下一員猛將前來救駕。
項裕雖神態疲倦,眸子卻仍是熠熠生輝,拱手站在皇上麵前,“啟稟皇上,仺族這次應該是有備而來。”
項琨一眼不發地瞧著城門之外,到處散落著屍首,鮮血將護城河染紅。
“下一戰,你與朕共同對敵。”
項裕先是一愣,而後應了下來。
先前幾場均是李將軍出戰,項裕負責在帳中指揮。許是失了愛子,李將軍總無法集中精力對敵。作戰方麵,項裕並無戰場經驗,所有的謀劃皆是出自書籍。
雖說無法一擊即中,但總能抵擋一些。
今日皇兄竟開口令他一起出戰,看來這一次皇兄是認真的。
不多時,城門外有人叫囂,巴越那小子騎在馬背上張狂地笑著,“李狗兒,怎得怕死了。你若肯出來給爺爺磕兩個響頭,說不準爺爺就饒你不死!”
巴越大放厥詞,令站在城門之上的李遠氣憤至極,“這黃口小兒!”
“李將軍不必心急,這次我與裕王一同出戰,為你討個公道。”說著揚起披風,踢踏著下了城門。
“吱呀”一聲城門被緩緩拉開,兩抹身影騎馬而出。
巴越一臉得意的笑容卻在看到項琨之後,不禁愣住了。
雖生平隻入宮一次,可巴越記得清楚,此刻騎在馬背一身勁裝的男子就是皇朝天子項琨。
片刻呆愣之後,巴越臉上的笑意**然無存,開口怒罵道,“真沒想到,皇朝缺人至此竟讓當朝皇帝來打仗!”
他口中說著輕蔑的話,項琨對此充耳不聞。
項琨隻目光灼灼望著不遠處的盧順開口道,“想你我當日曾約定好,百年修好不再開戰,卻不想仺族首領竟似黃口小兒。”
盧順也沒想到項琨會出現在戰場之上,“你我當日約定和親,可我愛女卻在入宮後一年慘死宮中,這筆賬我怎可不算。”
項裕站在一旁,有口難言。他明知盧清莞並未死去,卻無法將這個消息告訴項琨。
聽聞“愛女”兩字,項琨的眉眼有些疑惑,但最終開口道,“若莞兒在世她絕對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
盧順自然知道,否則也不會命人將盧清莞鎖了。
那丫頭生性倔強,又在宮中經曆了一番。盧順自然不忍她再插手這件事,這才會命人將她看管在府中不得出門。
“狗皇帝囉嗦什麽,我這次便是來拿你項上人頭的!”巴越在前使著一把好刀。
項琨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最終冷聲開口道,“那我便不客氣了!”
說著緩緩抽出腰間佩劍,兩腿夾馬肚子,瞬間從原地奔騰而出。
項裕心中擔憂,隻好隨同一起向前奔跑。
盧順見兩人一同出動,也不覺向這邊來了。
項琨一劍刺出被盧順擋掉,刀劍碰撞冒出不小的火花,場中情勢變得緊張起來。項裕原本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巴越看出心思,半途將他攔了去。
“想救你的狗皇帝,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巴越說著已然近身,一刀便向著項裕的天靈蓋劈上來。
好在項裕身手敏捷很快躲開,用劍將他的刀挑開了。
四人武功皆算不得最好,巴越和盧順全靠蠻力,項琨和項裕則巧妙了許多。
即便如此,盧順一心想要將皇城拿下,手中的刀耍得更加快速。
項琨終究了少了對戰經驗,不久就呈現出頹勢的局麵。項裕悄然向這邊走來,待到近旁便能幫襯皇兄一兩下。
可這樣左顧右盼的後果便是傷上加傷,不出一柱香的時間項琨就徹底落在了下方。
眼見盧順劈刀而來,項裕立時調轉方向擋在項琨身前。
“項裕!”
“項裕!”
項琨與一女子聲音一同喚出,在還未反應過來之前,那蒙麵女子已然到了近旁。她迎麵撲向項裕的懷抱,將盧順那一刀勉力接住。
自那蒙麵女子撲上來之際,項裕便滿臉擔憂。
可終究是來不及了,盧順手中的刀直接插入那女子的脊背。
對方吃痛地摔在項裕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