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極門柳劍心的小院內,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在地麵上形成一片斑駁的光影。

夏青洛和齊雲鶴走進小院。

齊雲鶴手插在洗得發白的休閑褲裏,喊了兩聲:“老柳,老柳!”

無人回應。

齊雲鶴簡直高興壞了,柳劍心那老東西竟然不在?這可真是天賜良機啊!

齊雲鶴滿臉喜色,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堆木棋子,放在石桌上。

因為柳劍心極愛下棋,石桌上直接刻有棋盤,因此不需要棋盤,棋子在手就能下。

齊雲鶴熟練地擺好棋盤,朝著夏青洛招了招手,“來來來,小夏,老柳現在說不定忙著搞什麽儀式區了,正好咱下個棋。”

夏青洛無奈笑笑,隻能坐在了齊雲鶴的對麵。

正好了解一下齊雲鶴的新套路,好教柳劍心如何應對他。

就在兩人的棋局進行到最為焦灼的階段,宛如戰場上短兵相接、硝煙彌漫的時刻,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張靖長腿踏入小院,他身著一身簡約的黑色短袖襯衫,襯衫的紐扣帶著銀色暗紋設計,添加了一絲格調。

他下身配的是黑色牛仔褲,既不會顯得這件襯衫太過正式,又多了一絲時尚感。

夏青洛有些意外,平日裏,張靖不是穿著全身白色的練功服,就是顏色各異的運動裝。

今天是特意打扮過了?

張靖的確是繼續穿今天的運動套裝上山的。

他平日裏的穿搭都很簡單普通,若是出席活動,有經紀人為他搭配。

運動裝則適合穿去劇組,或是任何地方。

拍戲沒人在乎你平時穿什麽,就算你光著身子去,走進化妝間,出來之後就是另一個人了。

練功服很適合早上晨練。

但他有那麽一瞬間發現,他好像在夏青洛麵前穿的總是這些衣服。

張靖也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或許隻有女人才會有那種感覺,因為女人經常會買很多很多衣服,希望每天的衣服不重樣。

與他主動搭話的很多女人都這樣,每天都是顏色不一樣的連衣裙。

他的心情似乎也和那些女人一樣,因為重視某個人,而從自己的衣著開始改變。

他好像……有些重視夏青洛了。

齊雲鶴聽見腳步,抬頭一看,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他這才發現,張靖其實長得蠻帥的嘛。

每次見張靖,張靖都是穿著個白色練功服,除了氣質出塵一點之外,齊雲鶴都沒怎麽注意看張靖的臉。

畢竟,山上最不缺的,就是穿白色練功服的男人。

他記得老柳提起過,張靖不僅是一名武打明星,而且還是為了弘揚中華武術才進入娛樂圈的。

可惜了,他家隻有一個孫子,若是有個孫女,肯定撮合他倆。

不過,喻弘與張靖都混娛樂圈,正好喻弘要山上,大家說不定可以相互認識認識嘛。

但此刻,齊雲鶴的心思並不在這些上。

他微微點頭,向張靖算是打過招呼後,便又迅速低頭看向棋盤。

手裏的棋子被齊雲鶴翻來覆去地擺弄著,眉頭緊鎖,臉上露出明顯的焦灼之色。

夏青洛這小姑娘怎麽殺心這麽重?

上次與夏青洛下棋,他被連將二十次,都被殺怕了。

所以這次他吸取教訓,沒有選擇太過保守的進攻策略,而是同樣采取了大開大合的方式。

然而,他發現自己在棋局上始終無法像夏青洛那般果敢。

夏青洛下棋時仿佛毫無顧忌,敢於舍棄一切,隻為了達到最終的目的。

而他卻總是會顧慮重重,瞻前顧後,無法像夏青洛那樣灑脫地應對棋局的變化。

張靖坐在了夏青洛旁邊的石凳上,目光瞬間被棋盤上的局勢吸引,不由得驚訝了一瞬。

然而,此刻看著夏青洛在棋盤上縱橫捭闔的模樣,她的每一步棋都看似隨意,實則暗藏玄機,的確很有謀略。

他不由得悄悄觀察起了身邊的少女。

隻見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膚在陽光的映照下仿佛透著一層淡淡的光暈,精致的側臉猶如被上帝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她紮著簡簡單單的馬尾辮,臉頰邊幾縷發絲隨著微風輕輕飄動,襯得她多了幾分柔和。

張靖發現自己這段時間會莫名其妙的盯著夏青洛看,並且會有那麽三十秒的發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但就覺得挺好看的。

夏青洛感覺有人在看他,側眸看向張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你看我幹嘛?”

張靖怕自己的心思被戳穿,畢竟能腳踏兩條船的女人,一定很懂感情。

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不太對勁的,被夏青洛知道了準沒好事。

張靖視線回到棋局上,“沒有,隻是在想為何你敢舍棄那麽多棋子。”

夏青洛彎唇笑了笑,笑容明豔動人,“下棋而已,又不是人生,若是人生,我可不敢舍棄那麽多東西。”

她的語氣中透著一股灑脫與不羈,“再說了,我又不是什麽棋聖,輸了也沒有壓力。”

齊雲鶴聽到夏青洛的話,心中不禁一震,恍然大悟。

確實,自從他棋聖的身份暴露之後,下棋時就不由自主地開始有些緊繃了。

回想以前,他那所謂的不敗神話,皆是建立在他悠閑自在、無所畏懼的心態基礎之上的。

那時的他,下棋純粹是出於熱愛,享受著每一場對弈帶來的樂趣,沒有任何包袱和壓力。

以前的不敗神話,都是建立在他悠閑,無所畏懼的基礎上的。

然而,當他坐到了棋聖這個高位之後,一切都變了。他開始擔心會從這個位置上掉下來,每走一步棋都變得小心翼翼、畏手畏腳,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灑脫自如地發揮。

三十年來,齊雲鶴一直穩坐棋聖的高位,他的心態早已超越了勝負的束縛,回歸到了最初的瀟灑和自在。

然而,就在一個月前,他意外地被一個小姑娘擊敗了,讓他在棋盤上的每一步都變得小心翼翼。

“小夏說得的確有道理。”齊雲鶴笑容爽朗,“不如我們重開一局吧,這一局我已經必輸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