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副將,本宮之所以招你回來,就是為了讓你做個見證,他日若是舅父與表哥問起你隻管實話實說。”

常副將知道公主主意已定,況且不過是打一頓關三年,等王爺和世子回來,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於是應下。

“常叔叔,你幫我說句話呀!你回來的時候,父親和大哥就沒有跟你說什麽嗎?”

“郡主,王爺和世子說一切聽從公主處置。”

陽平郡主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父親和大哥不會這麽對我的,一定是你聽錯了,我要去找父親和大哥。”

說著就要往外麵衝,卻在門口被雁聲攔住了。

“狗奴才,你也不看看我是誰,你敢攔我。”

雁聲冷冰冰的道:“你現在不過是區區庶民而已,敢在公主的麵前大呼小叫的你有幾個膽子。”

說著,將她的胳膊扭至身後,一腳踢在她的腿窩處。

陽平郡主慘叫一聲。

薑永寧一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陽平,光是謀害長公主這一條罪名就足以將你處死了,如今我不過是將你關起來,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即便是舅舅與表哥站在這裏也不會說什麽。”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倘若你能夠靜心己過,還是有機會出來的。”

陽平郡主今年不過十六歲,三年後也就是十九,正是嫁人的好時候。

有晉王府在,即便是沒有郡主的稱號,她也能夠過得順暢,總好過死在她的手裏。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薑永寧的確是法外開恩了。

唯獨陽平郡主不領情,“說什麽法外開恩,你分明就是看我不爽。”

又看向了一側的陸霽清,恨意湧上心頭。

“你就是一個瞎子,我對你千好萬好,可你的眼裏隻有她,你就是一個瞎子大瞎子。”

陸霽清不喜歡蠢笨的人,尤其是陽平郡主這種,明明怕的要死,卻還要口不擇言的人。

薑永寧沒興趣看陽平郡主的慘樣,將常年帶到了宣政殿。

小皇帝看到了長姐,臉上登時有了笑意,緊接著在看到常年的時候,又將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緊繃著小臉,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薑永寧忍著笑意道:“常年是副將身邊的人,我特意讓他回來了解一下江州的事,這件事你也應該知道。”

薑洺鈺瞬間明白了薑永寧的意思,對著常副將詢問起了江州的事情。

江州的事情超出了滿朝文武的預料,本以為隻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民亂,就連晉王和撫遠大將軍都親自出馬了,才能夠很快平複。

卻沒想,竟然折騰了幾個月。

不過這也不能怪晉王和大將軍,此次民亂主要是由江州的苛政引起的,百姓們民不聊生,最後不得已揭竿而起。

上一世,江州的暴亂雖然最後也被平息了,但是也讓朝廷損失了不少兵馬。

薑永寧本以為晉王父子出馬,能夠很快平息,卻不想仍舊吃了不少虧。

“領頭的是一個叫洪武的人,他自稱洪武大帝,老天爺派來拯救萬民於水火的,百姓對他十分的信服,王爺之前製定的幾個計策,都因為百姓走漏了消息失敗了。”

“常副將無需自責,晉王傳回來的軍報朕都看過,晉王是為了不傷害到百姓,才對叛軍束手無策的,朕明白,必不會怪罪,隻是不知民亂何時能停?”

“請陛下和長公主放心,王爺已經想到了應對的辦法,不出三月,必定有捷報傳來。”

薑洺鈺鬆了一口氣,賞賜了晉王和軍中將領一些東西。

薑永寧道:“這次叫你回來,除了江州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要你去辦。”

“聽憑長公主殿下吩咐。”

常年走後,姐弟二人就著江州的局勢分析了一番。

薑洺鈺感慨道:“此人倒是個奇才,若是能夠收歸朝廷所用,於國於民都是一件好事。”

薑永寧前段時間處置了不少人,朝廷急需人才補充,可選來選去,能用隻能甚少。

薑永寧知道薑洺鈺求賢若渴,但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此人野心極大,極具煽動能力,若他入朝為官隻怕會多生事端。”

上一世,這個自稱洪武大帝的人自刎於江州城,引得江州的百姓悲傷不已,險些生出更大的禍亂。

這樣一個有傲骨的人是不會歸順朝廷的。

離開宣政殿,陸霽清亦步亦趨的跟在薑永寧身後一步遠的位置。

薑永寧突然問:“你覺得是誰在背後搗鬼。”

“公主不是已經有懷疑的人了嗎?”

薑永寧含笑看著他,目光幽深,“你懷疑誰?”

“公主懷疑誰,我就懷疑誰。”

薑永寧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歎息一聲,回到梧桐宮的時候正好聽到兩個小宮女說悄悄話。

“秋憐姐姐太慘了,被打的沒有一塊好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要我說還是打得輕了,背叛公主,意圖給公主下藥,多大的罪名,換做是別人早就拉出去砍了。”

“可你說秋憐為什麽要這麽做,長公主對她不薄啊!”

“誰知道呢,之前她還給西華宮的小李子燒紙錢,也不知道她死了有幾個人燒紙錢。”

雁聲輕咳一聲,兩個小宮女立刻閉嘴不言。

薑永寧沒有要懲罰她們的意思,“她們說的小李子,是不是那個傻子?”

雁聲道:“應該是,公主要奴婢去問問嗎?”

薑永寧抬手搖了搖頭,想了想,“之前我一直以為秋憐是被陽平郡主要挾,才會給本宮下藥,可她有什麽把柄在陽平的手裏?”

雁聲尷尬的搖頭。

這時,陸霽清端著煮好的銀耳羹走了進來。

薑永寧詫異的看著他,“你怎麽還沒走?”

“我若是走了,誰來伺候公主?”

他說的極為曖昧,一旁的雁聲瞬間紅了臉,“奴婢告退。”

薑永寧瞪了陸霽清一眼,“本宮沒有讓你伺候,回你的院子去。”

陸霽清置若罔聞,將盛好的銀耳羹放在她的手裏,“公主吃完我就走了。”

薑永寧捏緊袖口,猛地出聲:“陸霽清,你莫不是以為我今天放過你,是真的信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