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回答的很幹脆:“我現在兜裏隻有四十,我給打一個一百六的欠條,你到時候就來工地找我要錢。”
“行!那咱們就說定了!”張予桐笑著說道:“想不到啊王誌軍,你現在倒挺像個男人的,這可惜家裏太窮了,不然我不可能放了你。”
二哥不說話,管我要了紙筆來。
媽在一邊不管怎麽喊,他都不理會,把欠條給寫好了,就拉住了張予桐去打胎。
張予桐笑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跟著幹啥?這麽憐香惜玉啊?”
二哥說:“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懷孕了,還是為了騙錢?我得確認你的肚子的月份才行。”
“X你嗎王誌軍,你竟然敢這樣懷疑我?”張予桐竟然直接把衣服撩起來了,露出了她的凸起的小肚子來:“你看看這月份的肚子還有假?大夫以前都說我是不孕體質,要不是你那個時候一天要弄我好幾次,能這麽容易就懷上嗎?現在你還想不認賬,我就撓死你!”
我和大嫂嘴巴張了張,簡直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媽急的捂住了我的耳朵:“你一個大姑娘聽這些幹啥,不害臊啊?”
氣的我喊道:“這是我要聽的嗎?咋啥事兒都怪我?”
“行了,趕緊去打胎吧!”二哥也覺得非常羞恥,轉身就走出去了。
張予桐倒是不管不顧,把衣服扯下去跟著往外走。媽氣的罵了一句髒話,也跟著走了。
她走出去幾步,又回頭對我說:“你們可不要走啊!我滿月酒的事還沒解決呢。”
“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辦半月酒嗎?媽,我真佩服你。”
“你懂個屁!這辦了酒就可以收禮了,你二哥欠張予桐這賤人的錢不就能還上了?必必須要給我辦法啊,不然我和你們沒完,天天坐在這裏鬧!”她說完了就急忙的走了。
我和大嫂歎了口氣,坐在了炕上,一起說道:“這可咋辦啊?”
我想了想,之前二哥的兩個丫頭也沒有辦酒,村裏的人也有些議論,畢竟是沾喜氣。所以我就勸大嫂辦了。
“不如咱們兩邊一家五十吧。誰家孩子出生不辦酒的呢?咱們也不能太讓媽傷心了何況二哥還這麽爭氣,就當是去去晦氣吧!”
“不好,這是我們自己的兒子,咋能讓你這個姑姑出錢呢?我們自己來吧!”
我笑著說:“別客氣了!這樣咱們的負擔也能小點,給了錢,媽也就不用天天來纏你了。但是孩子不能送回到村裏,萬一生病就不好了。”
大嫂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我抱起了小侄子來,輕輕的晃動著:“要給你辦酒了,你高興不?”他的兩個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看著我,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啥時候我也能生一個孩子呢?
大嫂歎道:“其實你不覺得張予桐也很可憐?家裏那麽窮,都指著這女人賺錢,可是好人家的怎麽會要她,賴人家她也不會去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想到前世她和於洪才結婚後也是被家暴,打成殘廢,也覺得很唏噓。
我們也沒心思吃飯,一直看著窗外,外麵都天都黑透了,媽和二哥才回來。媽一路上都在嘮嘮叨叨的,責怪二哥給錢太大方,二哥一直低頭不語,表情平靜。
進門休息了一會,我和大嫂就把錢給了她:“月子酒就在村裏辦吧!”
“行!”媽見到我們答應了馬上喜笑顏開,我知道她的想法村裏的東西都便宜,酒菜在對付一點,幾十塊就能完事,剩下的都可以自己留著了。她這一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存錢了。
“可是我們都忙回不去。”大嫂說道。
“沒事!”媽用吐沫星子蘸手指頭數錢:“我自己就能辦好了,你們忙你們的。”
我心道,要是我們去了,這收的禮錢到底給誰就不好弄了,她當然不希望我們去了。
“張予桐走了嗎?”大嫂問道。
“嗎的!真是氣死我了!”媽頓時氣的直拍炕沿:“和柳葉這個賤人一樣的,她從醫院做完了流產手術,一出來就上了於洪才的自行車,原來倆人早就開始處對象了!”
“於洪才!”我的心裏打了個機靈,這個人實在是太讓我銘心刻骨了,雖然這一世和他沒關係,可聽到他的名字,還是無法淡然。
“這張予桐和他要訂婚,可是於洪才說不要她肚子裏的孩子,她這不就找過來了,我軍軍也是傻,竟然給了這麽多錢,要是早知道我就一分不給,有本事就讓她大著肚子去結婚!”
我想估計是於洪才找了一圈,還是沒合適的,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反正他也是離婚的,又沒什麽道德觀念。隻是這樣的話,上輩子張予桐的悲慘命運莫非又要重複了?從二哥那邊兜了一個圈子,最後竟然又回到了他身邊,我真的替她擔心。
二哥說道:“我犯的錯,我本來就該擔著。”
“二弟,你真的變了。”大嫂笑道。
二哥笑了笑:“我以後一定要活的像個人樣,不能讓張予桐這樣的都瞧不起我。”
媽還在這邊嘮叨不給錢就好了,可是大嫂勸說道:“你不給錢,她娘家人能幹嗎?到時候天天來鬧,還不如直接斷了幹淨,以後就算是鬧騰起來,也是咱們有理。”
媽也是無可說了,又氣的喊道:“該死的於洪才,竟然連這樣的貨色也要!一看就不是好貨,幸好當時你沒嫁給他!反正和柳葉那邊沾邊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二哥聽到她提到柳葉,也是眼神黯淡,他還沒忘呢。
“行了不說了,我們這就回去了。”媽站起身拉住了二哥往外走。
“吃了飯再走吧?”大嫂急忙說。
“不吃了,我們剛才在醫院買了吃的了。”二哥說道。
媽掃了我一眼,冷笑道:“我要是吃了你家的飯,那個死丫頭不得一直記恨,翻過來掉過去的說?我才敢不占她的便宜!”
我哼了一聲:“媽,你也不用這麽陰陽怪氣的,那月子錢我還出了五十塊錢呢!有本事你也不要!”
“我說不過你。我可得走了,我的大孫女在家裏麵都等急了!”她拉著二哥走了。
大嫂送了她出去,回來抱起了兒子苦笑道:“她隻顧著自己的孫女,可是大孫子和她在一起一下午,她可是一眼也沒看。這辦月酒都不知道是給誰辦的!”
我彎著腰逗孩子:“管她呢!我們自己過得好就行了。”
這一次的風波就這樣結束了。
媽風風光光的在村裏辦了酒,用收了的禮金把二哥欠張予桐的錢還了。我們沒回去,可是聽說媽在酒席上逢人便問有沒有合適的閨女介紹給二哥。
幸好人家都看不上我二哥,也沒有做媒的,不然我們還得準備錢給他弄結婚的事情。
五一勞動節,我們學校放假,也是馬斌和白竹結婚的大喜日子。
一早上我就被一陣鞭炮聲音給吵醒了,結婚的人特別多,站在窗口看到外麵很多紮著紅綢子的自行車,有條件的就是小汽車,浩浩****的從街上開過去。
“巧兒,你咋還沒換衣服呢?”大哥穿著外套襯衫從裏麵出來,今天他打扮的很精神。
我笑道:“我不想去了。你把禮金替我給馬斌他們兩口子吧。”
大嫂一愣,大哥嚴肅的說:“馬斌和白竹以前幫了咱們家好幾次忙,你不去人家會怎麽議論我們?”
“白竹一直誤會我和馬斌有什麽事,我要是去了她會更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