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明沒有聽我說完就打斷了我的話:“不必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是到時候真的出事了,囡囡和我們沒關係,她是高天生的女兒,不會被我牽連。”

“你明白就好了,我並不是偏袒囡囡不管康康,我是真的擔心對方會來一招狠的。能度過去自然是雲淡風輕,一切回歸原位,可是萬一真的過不去,至少有她的那一筆錢在,我們也不至於會餓死,我們需要趕緊轉走資金,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最後會怎麽樣。”我把說上的賬本遞給了羅明。

羅明拉住我的手說:“你明明知道會麵對什麽危險,你還願意這樣,巧兒,你太傻了。其實你大可不用這樣,隻要離婚…”

我按住他的嘴唇,低聲的說:“我們是一起的,永遠都是一家人,不要說這樣的話。”

“你這樣隻會讓我內疚,如果你沒有遇到我……”

我笑著說:“誰說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有這樣的人生經曆,我也不會有這麽可愛的胖兒子啊,你可千萬不要這樣說。咱們一家四口,你可是頂梁柱呢。”

羅明點點頭,抱著入懷,他的心跳聲音穩定又有力道,我覺得真的很幸福。

他沒在提過離婚,我們的日子也就這樣過了下去,生活的非常的平靜,可是都很清楚,這不過表麵平靜的水流,下麵是暗潮洶湧。

我們和大哥一家,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投資移民,我知道一定要離開,迅速的離開這裏,至少在我們可以絕對安全之前我不想回來。

大嫂很擔心這件事,趁著午休的時候,來到了辦公室來找我了:“巧兒,咱們是不是應該告訴誌軍他們一聲,否則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我當時正低頭看著工人的工資表,那些進入超市和飲料廠的大學生已經開工資了,表現的都很不錯。

我聽了大嫂的話,便笑道:“你放心,我二嫂那邊是絕對安全的,兩人始終沒有參與到我們這邊生意的運營,就算是真的有人找茬兒,也不會去找他們的。”

這幫人要low到什麽程度才能幹出和一個熟食店過不去,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的。

大嫂又問我:“關於這件事,羅明怎麽說?”

“他根本就是想要鬥下去,雖然他不說,可是我心裏清楚得很,他是不會認輸的,索性直接給他留一個後路,要是贏了,平安過關,要是贏不了,我們直接就走人。”

大嫂看著我,半晌才說:“巧兒,你真的變了很多啊。”

我笑嘻嘻的拉住她:“我是不是變胖了不少?最近我又開始能吃了。”

“這孩子!我和你說正事呢。”大嫂歎了口氣:“有時候,我想著,要是羅明還是官兒就好了。至少不會狼狽的離開家,走遠了。”

我搖頭:“不,我們的人在哪裏,家就在哪裏!至於你說的狼狽,我可不覺得,沈寒墨當初也是官呢,可是一旦成為犧牲品,也會死的很慘的。他走就對了。”

“可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要等到什麽時候才會完啊?”

我對她微微一笑:“我聽說,楊老自從女兒去世之後,身體就不太好了,家裏的醫生一直頻繁進出他的家,他今年已經七十四五了,而廖曉航的父親也已經有七十多歲了吧。”

至於沈寒墨的家人那邊,羅明告訴我,完全不擔心,因為他們不敢明麵上和廖家作對,但是背後一是在使絆子,爭奪他們的利益,因此幾乎沒時間打理我們。

大嫂吃驚的看著我:“你……你是說……”

我的手輕輕的轉動著白嫂子留給我的那隻鋼筆:“這兩個人鬥了一輩子,有著很豐富的戰鬥經驗,而且人脈很廣,一般人都不是對手,隻有一點太可惜了,他們太老了,思慮又太重。所以身體明顯不如以往了。”

“可是這些老幹部都很能活的。”半晌她才歎道。

“沒事兒大嫂,我還年輕,而且我也一向都不是好捏的柿子。”我淡然的笑了笑。

這期間田園這個笨蛋來我的超市鬧了好幾次,把超市的玻璃和櫃台全都給砸了,還打傷了好幾個服務員,這件事我也沒出麵,直接把他拘留起來,如此反複了好幾次,每次都是拘留個三五天,就扔出來了。

我知道他隻是一個小棋子,故意弄過來惡心我的,我準備先把他安撫住了再說。

他最後一次出來,是我出去親自接他的,這小子一身都是傷,臉色發青,頭發亂的跟野草一樣,穿著一件全都是汙跡的破外套。沒有了姐姐的照拂,他就是一個混子了。

見到我站在那邊等著,田園頓時一臉的憤怒,快速的走過來了。我看到攥緊了拳頭,便就冷笑起來:“田園,你這是想打我嗎?”

“你每次都是躲著我,今天怎麽出來了!知道無處可躲了?”他養著下巴傲氣十足的看著我。

“你這樣的人,也值得我躲著嗎?我一直不見你,就是因為覺得你是小人物,我根本就懶得搭理,你還真把自己當一盤菜了呢?”我笑道。

田園瞪著著眼睛吼道:“你說什麽?欠揍是不是?”

“你先不用著急開打,先告訴我,你要和我作對的原因,不然真當我好欺負呢,你姐姐到底是因為什麽進監獄的,你不知道?為什麽偏要來找我?莫非是有人在背後鼓動的?”

田園咬著牙,不沒說話。

我繼續說道:“我一直以為你這麽聰明,在看守所應該想明白了,可是還是一腦袋漿糊!你還是想明白了再說吧,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田甜見到了一定很失望!”

“是你們這些人爭來鬥去的,才把我的姐姐害得進了監獄的,不該打嗎?”田園氣的吼道。

“誰說的?楊家,沈家,還是廖家的人?我告訴你田園,關於這件事,我們問心無愧。稍微有點腦子就知道和我們沒關係,你不要和楊白蘭一樣被人當槍使,最後死的那麽慘,反而倒打一耙怪我們,你再鬧下去,我絕對不會管你的死活。”

“你簡直是……”

我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我知道你很委屈,現在我隻問你一句,你想過你姐姐從監獄出來之後會怎麽樣麽?她是一個高材生,就這樣毀了一輩子,你覺得你這樣鬧下去有用嗎?”

他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不管到底是誰挑撥你鬧的,都請你好好想想,你們未來的出路到底是什麽,你願意讓你姐姐和你一樣在外麵混日子嗎?”

“……”田園一聲不吭,皺緊了眉頭。

我說:“我可以答應你,隻要我沒有事,你的姐姐能出來,我就會負責她的人生。她的後半輩子,我保證她可以發揮自己的能力。你已經錯了,不要再錯下去了,你姐姐的學曆,她的夢想,沒有一個人人會管的,除了我之外。”

“你說的是真的?”他疑惑的說。

“到時候你發現我騙了你,你再過來續鬧就是了,怎麽樣?考慮一下啊?”我看著他。

田園明顯是喜歡這個姐姐的,他隻猶豫了不到三秒鍾就答應了。

“不管誰對誰錯,我也不追究了,等我姐姐出來的時候,你一定要管她才行。”

“這才算是明白事了。你呢,要做什麽?要不要給你找個工作。”我看著他。

“我不用你管,我是男子漢,幹點啥不行?我不用你這個女人幫我,總之,你答應我的事要辦到,否則我和你沒完沒了!”他說完還用力的指了指我,飛快的跑了。

我從此後在沒有見到他,之後很久,才知道他是跑到深圳的酒吧去打工了。

在年底的時候,對方給我們的第一波打擊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