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明的小公司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被查封了,這些都是我們意料之內的事情,公司早就已經處於停業的邊緣,隻有之前出版的那幾本書在正常運作,所以並沒有影響到羅明,他也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隻是更加沉默了一些。
我對他笑道:“怎麽樣,心裏很難受嗎?”
“還好,隻是想不到這麽多日子過去了,老爺子竟然還沒想明白。”
“他是什麽人,怎麽會糊塗到是非不分的程度,他隻是不願意讓你好過而已。他的兩個女兒都沒了,你卻好好的,你覺得他如何甘心?”我說道。
“的確是這樣,對這個人真是沒辦法,我父母的電話他現在都不接了。”羅明皺眉道。
我想了想,然後走到了牆角的酒櫃前麵。這裏麵擺放了各個國家的好酒,紅酒,米酒,清酒,威士忌,應有盡有,各種包裝和材質,一瓶瓶的擺放整齊。
這些酒其實都是我大哥收藏的,但是因為他最近有點胖,大嫂就全都都搬到這裏來了。
羅明好奇道:“你要幹嘛?想要喝酒嗎,小心過敏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羅明笑道:“我在想著,快元旦了,不管怎麽樣,也要去看看老爺子的,他孤苦伶仃的在這裏,除了我們之外,認識的人本來也少,你說是不是?”
羅明一愣,然後笑了起來:“巧兒,這麽做不好。他那麽恨我們,難道你想氣死他?”
我抱著胳膊看著他:“我可不指望這麽好會把他氣死,隻要把他氣的生病了,離開這裏就行了,這麽大歲數了,何必要折騰呢。我也是關心他的身體。”
“要是有一個好歹的……”
“去不去?給我一個痛快話。我丈夫的公司都被攪合黃了,不感謝一下能行?”
“好,我準備一下。”羅明笑著對我點點頭。
“不用準備,這不是有現成的禮物嗎?”我的手指輕輕的劃過那些酒瓶,選了一瓶清酒,另外在來一瓶上好的威士忌吧,拿出來放好了,明天就送這個。
第二天一早上我和羅明一起收拾了一下,帶著兩瓶酒,去看望了楊老。
他目前住在沈寒墨和楊白蘭曾經居住的房子裏,因為羅明之前也是這裏的常客,所以我們沒有被阻攔,直接走進去了。
羅明說:“還不知道這樣的時候,老爺子的心情會有多麽難受,過節的時候,都希望一家人團團圓圓的,畢竟家人都不在了。”
我沒說話,一起到了房子門口,剛要敲門,就聽到了裏麵一陣歡聲笑語傳了出來,我看了一眼身邊的羅明。心道,你這下子可錯了,人家不管不傷心,心情反而還很好呢。
羅明表情沒變,敲了敲門,小阿姨給開的門,見到我們,裏麵那些在沙發旁邊說笑的人全都愣住了。
羅明看了一眼,低聲告訴我,這裏有廖曉航的父親,還有他的幾個親屬,對麵坐著的是一些楊老之前的學生,甚至還有和沈寒墨曾經交往密切的幾個人。
我點點頭,看來是真的合作了。
楊老蹭的站起來了:“誰容許你們來的?這是故意來找我的晦氣的嗎?”
我笑著說:“老爺子,伸手不打笑臉人,要過元旦了,我們想著您在這裏住著,怕您孤單才來的,何必要生氣呢。”我說著走進去了。
估計這些人一定把我看成了臉皮超厚的女人了。
“你出去,我不認識你們!”老頭的臉色很難看。
幾個人一起勸說著,伸手去撫摸著老頭的心口。
羅明說:“我們說過了,楊白蘭的事情和我們沒關係,你一直不肯原諒我,這一次我的公司也已經完全垮了,您還不準備放手?”
“出去,你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楊老指著大門口喊道。
其他人也勸說我們先離開。
我卻走到了牆壁前麵,看著上麵掛著的一副巨型照片,那是楊白蘭,穿著芭蕾舞裙,用手扶著鋼琴站在那邊,她的眼神那個時候還是清澈的,應該是很年輕的時候的照片。
我回頭看著楊老:“楊白蘭這樣的時候真的很溫婉。其實我有時候也想著,要是他沒有嫁給沈寒墨,而是和羅明在一起了,會怎麽樣?會一直單純的生活下去吧?所以說這個人啊,有時候要選好婚姻才行。”
“你住口!你還有臉說她!我女兒那麽好的一個女人,她的一生都被你們毀了!你還有臉來?簡直惡毒!”楊老反氣憤的聲音都在抖,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羅明說:“老爺子,請你想想你的女兒到底是什麽人!吸毒,找人用車子撞我的妻子,讓我姐嫁給一個了臭流氓攪合我們的一家子不寧,我老婆懷孕,他竟然幾次三番的想要害死她,這是是善良的女孩子能幹出來的事情?我們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你們兩個人簡直是瘋了!跑到人家這裏興師問罪來了?”廖老終於發話了,臉色陰沉沉的。
楊老也說:“你不要汙蔑我的女兒,她在我眼裏是最優秀的!”
我對楊老說:“你女兒就是一個垃圾!其實你心裏有數,羅明但凡有你說的十分之一惡毒,我們早就不管她的死活!根本不會讓她出現在我們身邊,你有本事對付沈寒墨去,幹什麽欺負老實人?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羅明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我對楊白蘭失望,對您更失望,原本以為您是明事理的,可是現在……果然是老了,不再是當初我見到的英明睿智的模樣了。”
我在心裏給他點了一個讚,說得好。
“出去!還有帶著你的東西馬上走人,給我走人!”楊老抓起了桌上的煙灰缸砸了過來,羅明拉住我躲在了一邊。。
我抓起了那兩瓶酒,狠狠的砸到了他對麵的地上,一地的玻璃碎片,酒氣直衝鼻子。眾人全都嚇了一跳,全都站起來了。
“反正禮物我們帶過來了,管你喜歡不喜歡!羅明,咱們走!”
我拉住羅明走出去了。
在路上羅明說:“我擔心他會不會被氣死?”
“沒問題啊,走吧。”我笑著環住了他的胳膊。
我下了這麽一劑猛藥,你還不病嗎?
第二天,就傳來了楊老生病住院的消息,他一方麵是年紀大了,加上這段時間心力憔悴,喪女之痛一直沒有平息,所以就嚴重了。
他倒是也沒什麽嚴重的症狀,就是頭一直非常疼,精神無法集中。
羅明歎了口氣,說都是我氣的。楊老在省城治療了一個星期,可是始終不見不好,隻能回京城去看病了。我親自去道歉,可是被他趕出了病房,還拿著各種東西砸我。
“你想氣死我才罷休嗎?給我滾出去!”
我誠懇的說:“對不起老爺子,我當時真的是太情緒化了,你放心,你住院的費用我一定會賠給你的。”
楊老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讓護士來把我趕走了。
本來楊老還有著很多的計劃,要大幹一場呢,可是他的身體不饒人,最後隻能草草的離開了省城,一直也回不來了。他本人沒辦法坐鎮,沈家和廖家的兩撥人又怎麽可能會把權利給他呢?直接把楊老的人不著痕跡的全都踢了出去。
羅明說:“想不到咱們竟然把老頭子給氣成這樣了。”
“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也有點後悔。”我笑了笑。
羅明並不知道的是,我事先已經讓大哥準備了一些工業的毒物,注入了酒裏麵,在我砸爛了酒瓶的時候,裏麵的毒藥揮發出去。
雖然本身是及其微弱的含量,其他健康的人都沒事,可是對於一個本來就是風燭殘年,而且情緒波動很大的老頭,效果就非常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