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繁森,山東聊城人,是山東省進藏工作幹部。他兩次赴藏,曆時十載,為西藏的建設、發展和穩定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同藏族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生前擔任中共西藏自治區阿裏地委書記,在赴新疆考察途中,因車禍不幸以身殉職。他顧全大局,知難而進,清正廉潔,是新時期成長起來的千百萬領導幹部中的優秀代表。

孔繁森同誌有一子二女,孩子們小的時候,他總是早出晚歸,忙著工作,沒時間照顧孩子,孩子們對他都很陌生,甚至有點怕他。1981年,孔繁森從西藏回家,一家人都很高興。那些天,孩子們天天盼望早日見到爸爸,可是當孔繁森真的出現在一家人麵前時,他的兒子孔傑竟又緊張又害怕,張不開口叫爸爸。在孩子們的印象中,他們的父親是個身材魁偉、紅光滿麵的人,但實際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爸爸卻又黑又瘦。孔繁森進家放下行李,大家滿以為他會帶點好吃的東西,誰知他帶回的隻是一個菜墩。媽媽說:“你出那麽遠的門,怎麽也不給老人、孩子帶點東西?”爸爸沉重地說:“我回來時把所有的東西和錢都給了藏族的老人和孩子。咱們的老人和孩子比他們要幸福得多。”

1990年,孔繁森的大女兒孔靜和兒子孔傑到西藏看望爸爸,這是孔傑第一次去西藏。走到機場門口,他們看到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孔傑的名字。接他倆的通訊員告訴孔傑。他們的爸爸出差了。等孔繁森回來以後,他說工作忙,沒有辦法帶兒子和女兒出去玩,這樣他們姐倆每天都隻能待在家裏。有一次下鄉,孔繁森把兒子孔傑帶上了,但也把他從家裏拿來給爸爸的營養品帶上了。到了一個藏族老人家中,孔繁森說:“我帶孩子看您老人家來了。這是孩子從內地帶來的禮物。”上車以後,他開導兒子說:“這個老人很苦,無兒無女,我每次到這裏來,都要給這位老人帶一些東西。我身體還好,用不著營養品。”孔傑望著父親消瘦的麵孔,也不再說什麽了。

1994年10月,孔傑又一次從聊城到阿裏探望爸爸。他來到阿裏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禁不住流淚了。想到父親遠離家鄉和親人,獨自在這麽荒涼的地方工作,孔傑的心裏難過得很,他多麽渴望趕快見到父親。果然過了不長時間,孔繁森陪同考察組回來了。他見到兒子自然非常高興。第二天,他就帶著孔傑陪同自治區工作組下鄉。當時孔傑高原反應比較厲害,想休息一下,不願跟著爸爸去。孔繁森疼愛地對兒子說:“幾天就回來,我沒有時間陪你,正好借這個機會一塊兒去。”每從一處離開前,他都要把兒子的生活費和住宿費結算一下;而每到一處,他還是很少有時間陪伴兒子,陪孔傑時間最長的是電視。

其實,孔繁森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他特別孝順,他常說:“如果一個人連最起碼的尊敬老人的感情都沒有,那還叫什麽人!”他的老母親已經九十多歲了,在家裏,孔繁森經常為老媽媽洗腳、擦背、端屎倒尿。對老母親吃剩的飯菜,他總是不肯倒掉,總是搶過去一口一口地吃掉。在他的帶動下,孩子們對奶奶也都很孝順。在西藏,當他像兒子一樣對待那些孤苦的藏族老人的時候,孩子們都覺得像爸爸那樣善良的人,是一定會那樣做的。

雖然孔繁森也極其熱愛自己的妻子兒女,但是他在生活上,卻欠了妻女太多太多。有兩年暑假,孔繁森的妻子王慶芝和小女兒孔玲到拉薩去看望他。王慶芝本來身體就差,加上高原嚴重缺氧,又一次出現了胃大出血。孔玲著急地發了一封封加急電報給爸爸,又打電話求他趕快回來,可他回答的一直是一句話:“玲玲,照顧好媽媽,我馬上就來!”直到十幾天後,他才從千裏之外的阿裏趕到妻子身邊。

還有一次,孔玲給遠在阿裏的爸爸掛了一個電話,她要爸爸多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是孔繁森還是像往常一樣,說自己一切都好,叫女兒別掛念。當孔玲問他什麽時候回家時,他說:“玲玲,我是一名黨員,應該服從組織的安排,也要講點奉獻啊。”當時孔玲一時情緒不佳,向父親發了一通牢騷,孔繁森當時有點傷心,他問女兒:“玲玲,你怎麽也這麽說呢?”

過了不久,孔繁森殉職了。他以自己斑白的頭發、蒼老疲憊的容顏,再一次向兒女傳遞著自己的一個堅定信念,那就是“奉獻”。

孔繁森雖然在生活上欠子女的很多,但在思想上、政治上對孩子卻要求很嚴。孔玲考上西南政法學院離開爸爸來重慶以前,她本來以為爸爸會給自己一兩千塊錢,但孔繁森隻給了女兒五百塊錢,並對她說:“這點錢,買個錄音機,剩下的省著點花。”還和女兒“約法三章”:不許談戀愛,不許跳舞,不許吃喝玩樂。當孔玲把自己進學生黨校的事告訴爸爸以後,他鄭重地對女兒說:“玲玲啊,從此你就要以一個黨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啊!”他就是這樣不斷督促女兒進步的。

孔繁森同誌已經走了,但是他把愛祖國、愛人民這種美好的感情留給了自己的兒女。他的孩子們都決心要把父親的好思想、好作風繼承下來,沿著他沒有走完的路繼續走下去,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