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榮書璽坐飛機去英國那天他誰也沒有通知,上午自己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學校。

雲葉箏前一天晚上在酒吧喝的爛醉,還是酒吧的人打電話給林時傾把她帶回學校宿舍的。

榮書璽離開的那天天氣不太好,上午整個天氣都陰沉沉的。

雲葉箏下午醒來時不顧林時傾的阻攔從梳妝盒裏拿出來高三時榮書璽丟掉的那枚袖扣就往外跑。

下午下了小雨,去機場的路上碰到的堵車,雲葉箏就撐著傘從出租車上下來,在距離機場還有三公裏的路上踏著雨水跑了過去。

路過馬路就是機場的時候她沒來得及看快要變成綠燈的紅綠燈,貿然的跑了過去。

一輛大巴車直直的衝著她撞了上去。

雲葉箏在巨大的衝擊下跌落在地上,手裏握著的傘也飛落在一邊,唯獨那枚袖扣被她緊緊的攥在手心裏,在血水中染上了紅色。

林時傾緊接著雲葉箏晚一步趕到機場的時候在整個大廳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她的身影。

聽到有人說機場西門外出了車禍,說被撞的那個女人穿著睡衣時,林時傾心裏咯噔了一下。

怕那個人是她的阿箏。

林時傾跌跌撞撞的趕過去看的時候,看到她的阿箏倒在血泊之中,冰涼的雨水淋濕了她的身體,把她體內流失的血混著雨水散布的她的周身都是的時候,林時傾感覺當時她全身的血管都被堵住了。

“阿箏!”林時傾衝過去用傘遮住雲葉箏被淋濕的身體,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臉頰。

“阿箏!雲葉箏!你醒醒,聽到我說話了嗎……”林時傾抱著她,在雨中哭的無助。

她的阿箏沒有給予她任何回應。

“雲葉箏!醒醒,你不是說去找榮書璽嗎?我帶你去,你醒醒啊……”她晃著雲葉箏,多麽希望下一秒她的阿箏就會緩緩睜開眼說別鬧。

林時傾的世界一片灰暗,耳邊的各種喧囂都聽不到,眼裏隻有雲葉箏禁閉著雙眼的,蒼白的容顏。

林時傾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跟著救護車進了醫院,不記得醫生們是怎麽把雲葉箏送進了手術室,不記得怎麽通知雲葉箏的父母趕來。

在她的印象裏,那天隻是一片猩紅,帶著死亡的恐懼感。

“葉箏怎麽會出車禍呢!”雲葉箏的小媽一臉擔憂的問著渾身淋濕了的林時傾,為她披上了浴巾。

林時傾隻是愣愣的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盯著殘留著雲葉箏留下鮮血的地板發愣。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為什麽都不知道……”林時傾眼前模糊不清,聲音也聽不清了。

“她要去找榮書璽……都怨我,怨我沒能攔住她……怨我沒跟著她一起去……怨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晚了……”

眼淚不受控製的止不住落下,雲葉箏父母詢問的事情什麽都聽不到。

如果她當時把雲葉箏鎖起來,拉著她不讓她走,又或者趕緊跟著她坐進了同一輛出租車,雲葉箏就不會出事了。

她的阿箏就不會倒在血泊裏淋著雨,讓身體都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