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瑜說這句話是有底氣的。

他從知道林時傾家裏出事的時候就知道他等了那麽久的一個機會來了。

他不是慈善家,跟林時傾也不熟,甚至可以直接說他不是一個好人。

當年那場命案他差點進了監獄,好在他家境實在是殷厚,這才沒有坐牢。

畢竟他雖然是始作俑者,但是他雇的人被別人殺了,實際意義上他並沒有犯罪殺人。

也許王景瑜跟林時傾之間的淵源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後來聽說那個受害的女孩受傷了,王景瑜還心裏愧疚。

這筆巨額給她送過來,許是還當年的他欠她的債,要是她能同意合作,那他們兩個人也算是各有所得,皆大歡喜。

“慢走不送。”林時傾無視他的最後那句話,徑直的走到自己的臥室關上了門。

“那我等你消息,想通了打我電話,卡我就給你留著了。”王景瑜看著緊閉上的房門,把剛才林時傾塞到他手心裏的那張銀行卡再次放在了桌子上。

順手掏出來了自己的一張名片,上麵有他的聯係號碼。

王氏集團星空娛樂經紀人。

王景瑜。

林時傾聽著客廳那邊傳來了關門的聲音,重重的鬆了口氣。

看著在醫院時她給圈子裏相熟的幾個人發的借錢信息,一條回複都沒有。

林時傾這才懂了王景瑜的那句話。

他是一開始就下好套了的。

他是從一開始就斷定了沒人會借給她錢的。

林時傾把手機扔到**,抬手把臥室門旁邊放著的那個花瓶給掃到地上。

花瓶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瓶身也瞬間變得四分五裂。

她心裏憋著氣吼不出來發泄不出來,隻是氣紅了眼眶。

果然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

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了高貴,什麽都不用愁,輕輕一撚都可以讓她沒有喘息的機會。

她為什麽會攤上了這麽一個家。

不知回頭,總想著活活的把她壓死。

林時傾跨過碎了一地的渣子走到床頭櫃前把藥給翻了出來。

她找你上年開始跟雲葉箏一起拍戲的時候就斷了藥。

怕雲葉箏發現。

就算當時她們兩個的關係還是僵持著的,她心裏卻還是怕雲葉箏知道。

怕她嘲笑自己,更怕她擔心自己。

在和榮書璽徹底分開以後,她才把藥翻了出來重新服用。

時而控製不住的情緒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一樣綁著她。

林時傾是公眾人物,在許多公眾場合要展現出自己最溫柔最美好的一麵。

這是公司給她的人設。

溫柔女神。

很諷刺吧。

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後來步入社會,“溫柔”這個詞一直隨著她從未消失。

可林時傾並不喜歡這個詞。

她有自己的情緒,或不耐煩,或失落,或高興。

但是就是“溫柔”這個詞,像是定了她一輩子一樣。

林時傾再也不能有自己的情緒。

甚至許多個時候,要不是拍戲產生的共情,她以為自己都不是活著的。

心裏突然平靜下來。

林時傾看著手裏拿著的藥,猶豫了。